蛮族败退的号角声尚在风雪中回荡,北寒关城头已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劫后余生的狂喜冲刷着守军们的疲惫,许多人相拥而泣,更多的人则将崇敬乃至狂热的目光投向天空中那道缓缓落下的玄色身影,以及那位神秘“月华大能”消失的方向。
今日能守住关隘,夜帅居功至伟,而那位惊鸿一瞥的神秘强者,更是如同定海神针,深不可测。
夜无星强行压下体内依旧翻腾的气血与玄丹的隐痛,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欧阳墨殇所在的残破城墙段。
他看着倚着垛口、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的欧阳墨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与后怕。
他清楚地记得,在五行轮盘碾压而下,自己几乎力竭的瞬间,是少主那不屈的身影和那柄神秘的黑刀,为他争取了最后一丝喘息之机,尽管代价惨重。
“少主!” 夜无星快步上前,不顾自身伤势,一把扶住欧阳墨殇的手臂,精纯温和的灵力再次源源不断地渡入其体内,助他稳定伤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深深的自责。
“您伤势如何?是无星无能,让少主受此重创!”
他心中悔恨交加,若非自己实力不足以瞬间破敌,何至于让少主以天罡之身硬撼玄丹之威,陷入如此绝境?
欧阳墨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撑得住,他的目光扫过夜无星略显苍白的脸和嘴角未干的血迹,沉声道:“不必自责,玄丹之威,非你之过。先顾好你自己,你的伤……”。
他能感觉到夜无星渡来的灵力虽依旧精纯,却少了几分以往的磅礴,显然其玄丹受损不轻。
“属下无妨,只是灵力耗损过度,玄丹略有震荡,调息些时日便可。”
夜无星简短回应,语气坚定,注意力依旧集中在欧阳墨殇体内那触目惊心的伤势上——断裂的骨骼,受损的经脉,近乎枯竭的灵力。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自己的灵力,如同最精细的工匠,修复着那些创伤,心中对蛮族的杀意却如寒冰般凝聚。此仇,他日必报!
就在这时,一阵粗豪却带着极度亢奋的咆哮打断了这短暂的宁静。
“TND!赢了!我们赢了!蛮族的崽子们怂了!跑了!”
洛尘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污和汗水,提着那柄已然卷刃、沾满暗红血迹的战刀,兴奋地冲到城墙边缘,望着远处正如潮水般溃退的蛮族队伍,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嗜血的光芒,仿佛看到的不是败军,而是行走的军功。
“ND!此时不追,更待何时?儿郎们!随本王出关!痛打落水狗!杀光这群蛮崽子,夺回我们被劫掠的物资!用他们的头颅,垒砌我洛尘的功勋碑!”
他这番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顿时点燃了不少刚刚经历血战、杀红了眼、又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士兵的情绪。
许多人跟着振臂呐喊,疲惫似乎一扫而空,只剩下对杀戮和奖赏的渴望,纷纷涌向城门方向,就要去开启那沉重的门闩。
“五弟!且慢!” 洛宁的声音适时响起,他身影一晃,来到洛尘身边,脸上带着惯有的沉稳与忧虑,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冷静的算计。
他抬手虚按,仿佛要压下这躁动的情绪,“蛮族虽退,但其主力尚存,尤其是那五大玄丹,只是受阵法反噬暂时退去,并未失去战力,不可不防。”
“穷寇莫追,古之明训,恐有埋伏。况且,将士们鏖战一夜,早已是人困马乏,体力与灵力消耗殆尽,当以休整为重,恢复元气方是上策。”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有理有据,充满了对大局的考量和对士卒的关怀。
然而,此刻的洛尘已被巨大的胜利感和追击可能带来的泼天战功彻底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这“逆耳忠言”?
他牛眼一瞪,不满地吼道:“大哥!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畏首畏尾?你没看见他们都成什么样子了?阵法被那位前辈大能挥手即破,个个吐血重伤,仓皇逃窜如同丧家之犬!”
“此时正是天赐良机,扩大战果,扬我洛国国威的大好时机!岂能因区区疲惫而坐失良机?你若是怕了,就在城头看着!我洛尘去去就回,这份功劳,老子要定了!”
说着,他根本不理会洛宁的“劝诫”,猛地转身,对着聚集过来的士兵们再次振臂高呼:“还能动的弟兄,不怕死的,跟老子出城追击!砍下一个蛮子头颅,赏银二十两!砍下蛮将头颅,官升一级,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勇夫云集。
再加上洛尘这位皇子亲自带头冲锋,那股彪悍狂野的气势感染了众人,顿时有近万名尚有体力或杀红了眼的精锐士兵,以及部分急于立功的修炼者轰然应诺,声浪震天,战意如同实质般燃烧起来。
洛宁见状,眼底那丝冷静的算计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又带着几分兄弟情深的表情,仿佛拗不过激动的弟弟,妥协般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