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丝往小镇外蔓延的第三天,望舒收到了一封特殊的快递——信封上没有邮票,只有个淡淡的四色纹,拆开后,里面是片带着光的银杏叶,叶面上印着陌生的城市街景。
“是远方的织者寄来的。”顶流的终端扫描着银杏叶,屏幕上浮现出光丝的轨迹:这片叶子来自千里之外的城市,光丝从老槐树出发,顺着电线、光缆,钻进了城市的公园,落在这棵银杏树上,被路过的女孩捡到。
女孩在叶子背面写了行字:“我看见树上的光丝在织纹,织的是海边的船和绣坊的窗,这是哪里的故事呀?”字迹旁缠着根细细的光丝,光丝末端还沾着点城市的梧桐絮。
望舒把银杏叶放在老织机上,光丝立刻与织机的梭子相连。梭子转动起来,把女孩的字迹和梧桐絮织进新的布面,布上浮出段画面:小镇的老槐树、公益绣坊的织机、渔排的船帆……像在给女孩“回信”。
“织纹在跨城对话呢。”望舒摸着布面上的画面,忽然发现顶流终端的实时地图上,又多了几个发光的点——都是光丝到达的城市,每个点旁都有新的“织痕”标记:有的是面包师在面团上织的四色纹,有的是学生在笔记本上画的光团,还有的是老人在毛衣上绣的银莲花。
船家老周的船收到了第一个“远方包裹”。是个从港口寄来的玻璃罐,里面装着海水,水里飘着根光丝,光丝上缠着片贝壳——贝壳上的纹,是模仿船底根须网的珊瑚纹。附信上写着:“我在港口看见光丝钻进海里,跟着它织了这个,想知道海边的织者,都在织什么故事?”
老周把玻璃罐放在船板上,光丝立刻与船底的根须网相连。根须网自动织出个新图案:是渔排的日常——老周撒网、银鱼跃出水面、光团在船底织纹,织好的图案顺着光丝钻进玻璃罐,水里的贝壳突然亮了,映出这些画面。
“这是把海边的日子,寄给远方了。”老周笑着把玻璃罐收好,发现船帆上的光纹又亮了,正顺着光丝往港口的方向飘,像在给寄信人“回礼”。
李医生的诊室里,来了位从外地来的病人。病人说,自己在老家的医院里,看见药柜上的光丝在织纹,织的是银莲花和心跳图案,跟着光丝的指引,就找到了小镇。“我妈妈总咳嗽,像之前那个女孩的奶奶一样,想问问这里的织纹,能帮上忙吗?”
李医生把病人带到老槐树下,树洞的光丝钻出来,轻轻碰了碰病人的手。病人的掌心立刻浮现出片发光的掌纹,掌纹里飘出段光雾——是女孩奶奶康复的画面,还有李医生开的处方笺图案。“织纹在教你怎么照顾妈妈呢。”李医生笑着说,病人的眼眶红了,掌心的光丝缠着他的衣角,像在说“别担心”。
护林员的山林,收到了最特别的“远方织痕”。是群大学生寄来的菌丝标本,标本盒里的菌丝,竟在模仿小镇菌丝网的银莲花网眼。学生们在信里说,他们在实验室里看见光丝钻进培养皿,菌丝就跟着光丝织纹,想让山林的织者看看,“我们也在学织‘生命的网’”。
护林员把标本埋进腐叶堆,菌丝立刻与山林的菌丝网相连。腐叶堆里的织纹声变得更热闹,织出的网眼上,多了些大学生实验室的画面——试管、显微镜、年轻人的笑脸,这些画面顺着光丝,往城市的实验室飘去。
“这是把山林的活力,传给他们了。”护林员蹲在腐叶堆旁,听见菌丝网在轻轻“沙沙”响,像在和远方的菌丝“聊天”。
望舒看着这些跨城的“织纹对话”,忽然发现老织机上的布面,已经织满了来自各地的织痕:有城市的梧桐絮、港口的贝壳、外地的处方笺、大学生的菌丝……这些织痕不再分“小镇”和“远方”,而是融合成一片温暖的白光,里面藏着所有人的愿望和生活。
顶流的终端投射出张新的地图:光丝像一张巨大的网,把小镇和远方的城市连在一起,每个发光的点都在闪烁,像无数个小小的“织架”。屏幕上跳出行字:「织者不分远近,只要心里有联结,就是在同一张网上添线」。
傍晚,望舒把织满远方织痕的布挂在老槐树上。风一吹,布面的光纹晃动起来,里面的画面和声音飘向远方——小镇的故事、远方的疑问、彼此的回信,都在光丝里流转。路过的人抬头看着布,有人指着上面的城市画面问:“这是哪里呀?”有人说:“原来我们的织纹,已经走了这么远。”
望舒靠在老槐树下,摸着树干上的四色纹印记,能感觉到树洞里的光团还在织着。它织小镇的日常,织远方的故事,织那些跨越山海的联结。而这张越来越大的织纹网,也在告诉所有人: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愿意“织”出心里的温度,就能和远方的人,共享同一段温暖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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