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料峭春寒依旧,但风里已带上了一丝湿润的暖意,吹在脸上,不再像刀子般割人。南城小院里的石榴树,鼓起了暗红色的芽苞,带来些许生气。
林雪的肚子,像吹了气一样,一天天地大起来。她怀孕已近七个月,身体沉重,行动越来越不便。从前院走到后院,都要扶着墙歇几次。出门更是成了一大难事,南锣鼓巷的路不算平坦,去卫生所产检,去副食店买点东西,都得靠人搀扶着慢慢挪,既辛苦又危险。
王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说平时有刘淑华、娄晓娥她们帮忙照应,但总归不方便。他想起后世那些便捷的代步工具,可眼下是六十年代,自行车是稀罕物,有钱有票也难买,更别提给孕妇坐稳当了。三轮车、板车倒是常见,可颠簸得厉害,林雪那身子骨,哪里经得起?
这天,王石在轧钢厂车间,看着地上散落的废旧钢管、轴承、胶皮轮,脑中灵光一闪——可以自己动手,做一辆!
说干就干。他利用工余和下班时间,凭借10级【打造技巧】(技近乎道)的眼力和手法,加上6级【巧匠】(心手合一)的动手能力,开始捣鼓。
他没想着做复杂的机械,就求一个“稳”字。他选了两根厚壁无缝钢管做车架,坚固耐用。轴承用的是从废料堆里淘换来的、状态还不错的滚珠轴承,用机油细细清洗、润滑,保证转动顺滑。车轮,他拆了两个废弃的手推车轮,外圈重新用软橡胶细细包裹,还特意在轮轴和支架连接处,用废弹簧和旧自行车内胎剪裁的多层橡胶垫做了减震处理。最关键的是座椅,他用上等实木做了一个宽大、带靠背的椅子,再用厚厚的海绵和软布仔细包裹了好几层,坐上去软硬适中,舒适安稳。
没有动力?那就用人力!王石在前方设计了一个“H”形的手推把手,高度合适,拉车人使力方便。还在座位前面做了一个可折叠的脚踏板,方便林雪放脚。考虑到夜间或风大,他甚至在座椅上方,用可活动的钢管和防水帆布,搭了一个可折叠的顶棚,既能遮阳挡雨,又能挡风保暖。
几天下来,一辆造型奇特、但结构异常扎实、细节处处透着用心的手拉车,在南城小院门口成形了。车身漆成淡蓝色,看起来清爽干净。车轮上包裹的软胶,能有效减震。宽大的座椅,坐上去舒服极了。顶棚支起来,像个移动的小凉亭。
“小雪,试试这个。” 王石把车拉到林雪面前,扶着她坐上去。
林雪好奇地坐上去,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双脚踩在踏板上,只觉得稳稳当当,软硬适中,毫无颠簸之感,比坐在椅子上还舒服!她惊奇地摸摸这里,看看那里:“石头,这……这是你做的?”
“嗯,给你代步用的。以后出门,我拉着你。” 王石笑道,握住把手试了试,虽然车身不轻,但轴承顺滑,推起来很省力,走平路几乎感觉不到震动。
刘淑华和娄晓娥闻声出来,也啧啧称奇。
“哎呀!石头,你这手艺,绝了!这车看着就结实!坐着肯定舒服!”
“可不是嘛!还有顶棚!想得太周到了!以后下雨下雪都不怕了!”
“石头哥真厉害!”
何雨柱和许大茂也围过来看热闹,东摸摸西瞧瞧,赞叹不已。何雨柱还坐上去试了试,直夸稳当。
第二天,王石就拉着这辆特制座驾,载着林雪,去街道卫生所做产检。一路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哟!这是啥车?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看着就稳当!坐着肯定舒服!”
“这小伙手真巧!对他媳妇可真好!”
“哎,要是我家那口子也有这手艺就好了!”
路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满是羡慕。林雪坐在车上,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看着王石宽厚沉稳的背影,听着旁人羡慕的话语,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她知道,这个男人或许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他会把所有的好,都落在实处,给她最踏实的安全感。
从卫生所出来,王石又拉着她,慢慢悠悠地往回走。春日的阳光透过顶棚的缝隙洒下来,暖洋洋的。林雪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昏昏欲睡,脸上带着满足而安宁的笑容。
石为林雪量身打造的手拉车,不仅在南锣鼓巷和轧钢厂引发了热议,很快,这新奇、实用又充满巧思的特殊代步工具,就传到了某些特殊人群的耳朵里。
这天上午,一辆挂着西城废旧物资回收站标牌的旧三轮车,停在了南城小院门口。车上下来两个人,前面一位五十来岁,戴着眼镜,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精神矍铄,正是西城物资回收站的刘站长。后面跟着一位三十多岁的技术员,姓赵。
两人打量了一下这处僻静但齐整的小院,敲响了门。
开门的正是王石。见到来人,他有些意外,但扫了一眼三轮车上的标牌,心中了然了几分。
“是王石同志吧?你好你好!我是西城废旧物资回收站的,我叫刘长庚。这位是小赵,我们的技术员。不请自来,叨扰了!” 刘站长很客气,主动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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