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目前境界设定:凝气,融灵,铸命,命相,天人,洞天,融天)
(肉身境界:凡胎,铁骨,汞血,琉璃,金身,万象,不灭,神体)
大夏北境,风雪漫天。
一座巍峨府邸如巨兽蛰伏,盘踞在风雪之中。
府门之上,“镇北将军府”五个鎏金大字,在昏暗天色下依旧折射着森然威光,睥睨着这片冰封的土地。
府邸前,一个身影自风雪的尽头出现。
他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每一步的间隔都分毫不差,稳定得不似活人。
他身上裹着的东西,不能称之为衣服。
那是几块破旧、硬化的兽皮,用粗糙的麻绳胡乱捆扎,勉强遮蔽住要害。
府门前的两名守卫早就注意到了他,其中一人皱着眉,满脸嫌恶地啐了一口。
“哪来的叫花子,眼瞎了?滚远点!这里是镇北将军府!”
守卫厉声呵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他微微催动气血,凝气境的修为鼓荡起来,足以让他在凡人面前耀武扬威。
那个身影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了头。
风雪吹乱了他的发,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死寂。
那是一片吞噬一切光亮的深渊,任何情绪投进去,都会被搅碎得无影无踪。
守卫的呵斥声卡在了喉咙里。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仰望一座从远古走来的神魔雕像,那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双腿发软。
“宁凡。”
两个字,如天雷般在守卫耳里炸响。
一名守卫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喉咙里挤出一声变调的尖叫,手脚并用地转身,连滚带爬地冲向府内。
“回来了!他……他回来了!”
……
宁家大厅内,温暖如春。
上等的银霜炭在数个铜兽暖炉中烧得通红,将外界的风雪与严寒彻底隔绝。
厅内灯火通明,宾客满座,觥筹交错,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进行。
宴会的主角,是宁家养子,宁宇。
他身穿一袭月白色云纹锦袍,腰悬暖玉,面带温润笑容,正端着一杯琉璃盏,享受着四面八方的吹捧。
“宁宇少爷真是天纵奇才!十八岁便已是融灵境九重巅峰,放眼整个北境,也是凤毛麟角啊!”
“何止!我听闻宇少爷的灵力雄浑远超同阶,未来突破铸命境,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宁家有此麒麟儿,当兴三百年!”
宁宇微笑着,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谦逊。
“各位谬赞了,我这点微末道行,还需勤加苦修。”
他举杯向众人示意,姿态优雅,无可挑剔。
就在这其乐融融的时刻,一个不和谐的、充满惊惶的声音猛地闯了进来。
通报的守卫根本不顾仪态,手脚并用地冲进大厅,因为太过慌张,脚下一滑,狼狈地摔倒在地毯上。
他顾不得爬起,只是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老爷,夫人,宁凡……宁凡少爷回来了!”
“宁凡少爷”四个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喧闹的大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叮……”
一根银筷从某个宾客手中滑落,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汇聚到了主位之上。
一些知晓些许陈年旧事的宾客,脸色剧变,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是他?那个十年前被送去蛮荒绝地当质子的……宁家嫡子?”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这可是宁家的禁忌!”
“天呐,他竟然还活着……那群蛮夷如此仇视我们,居然能让他活着?”
主位上,宁家家主,镇北将军宁战天,那只握着酒杯的大手猛地一颤。
琥珀色的佳酿溅出,落在他手背上,他却毫无所觉。
他眼神复杂,震惊、茫然,还有一丝被他深埋了十年,几乎快要遗忘的愧疚。
他身旁的主母,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华贵的衣角,将名贵的云锦捏得变了形。
宁宇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宁凡!宁家的真正的嫡长子!他居然这个时候回来了?怕不是要来和我抢宁家家主之位?
万千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随即,他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加温和,只是那温和之下,却藏着一丝冰冷的、看好戏的意味。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姿态从容地对着主位上的宁战天夫妇躬身行礼。
“爹,娘。”
他的声音温润悦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哥哥回来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孩儿身为弟弟,理应亲自去迎接。”
说完,他不等宁战天夫妇回应,便迈开脚步,在一道道探究、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走向大厅门口。
他要让所有人看看,他宁宇,是何等的知书达理,兄友弟恭。
而那个从蛮荒之地回来的“哥哥”,又会是何等的粗鄙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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