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夜色深沉。前将军府灯火通明,但气氛却与周仓离开时截然不同。少了那份新胜后的昂扬,多了几分凝重与肃杀。周仓归来,虽成功击退沿途截杀,与赵云、张飞汇合,但重伤未愈、形容憔悴,更带回左慈道陨的噩耗,让府中众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议事堂中,庞统、法正、赵云、张飞、关兴、审荣、陈潜等人齐聚。周仓勉力坐于主位,苏婉清坚持在一旁侍立,以便随时照料。她看着周仓苍白的脸色与强打精神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却只能默默为他续上参茶。
“二弟,你伤势沉重,不如先歇息,军务明日再议不迟。” 庞统看着周仓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劝道。
“无妨,我还撑得住。” 周仓摆摆手,沉声道,“当务之急,是理清眼下局势。子龙,你方才说陛下在宛城受阻,江东吕蒙异动,详情如何?”
赵云点头,将所知情报一一禀报。原来,刘备率主力北上,欲与曹真、曹丕决战于宛城,一举打开北上通道。曹真、曹丕却深沟高垒,坚守不出,更在城外广布陷阱、挖掘壕沟,以逸待劳。刘备强攻数次,损兵折将,未能破城,反因粮道漫长,补给压力增大。更令人忧心的是,斥候探得,曹丕似从邺城调来了某种邪门器械,可喷吐毒烟毒火,对攻城士卒威胁极大,汉军攻势受挫,双方陷入僵持。
“至于江东,” 赵云继续道,“吕蒙接替吕岱后,表面按兵不动,实则日夜操练水军,打造舰船,囤积粮草。近日,其水军频繁出没于江陵下游,甚至有小股部队试图靠近我方水寨哨探,虽被击退,但其挑衅之意已明。更据潜龙卫密报,孙权已秘密派遣使者前往许都,虽不知具体内容,但恐对我不利。”
“孙权这碧眼小儿,果然贼心不死!上次揍得他还不够疼!” 张飞怒道,“要俺说,不如让俺老张带一支兵马,顺江而下,先端了吕蒙的老巢,看他还敢不敢嘚瑟!”
“翼德不可鲁莽。” 庞统摇头,“吕蒙非吕岱可比,其用兵沉稳,更兼水军强盛,贸然出击,胜算不大,反可能予其口实。眼下陛下在宛城受阻,我军兵力有限,需集中力量,应对主要威胁。江东之事,当以稳守、威慑为主,迫其暂保中立。”
“军师所言极是。” 法正接口,“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曹丕、孙权皆视我为心腹大患,如今见陛下受挫,二弟重伤,左慈仙长又……他们必会有所动作。为今之计,当一面加强江陵、夷陵、公安等要地防务,尤其是水军,需日夜操练,严阵以待。另一面,需设法打破宛城僵局,或至少牵制曹魏主力,使其无力南顾。同时,还需谨防曹丕妖人再度潜入,行刺或破坏。”
“曹丕的‘幽冥炼魂阵’,近日波动越发剧烈。” 陈潜补充道,神色凝重,“据邺城暗桩冒死传出的零星消息,铜雀台附近,每日皆有黑气冲霄,鬼哭隐隐,更有无数百姓被以各种名义征召入宫,一去不返。城中人心惶惶,有传言称……曹丕欲以生人魂魄,祭祀邪神。尊夫人她……仍被困于铜雀台深处,消息隔绝。”
周仓拳头猛地握紧,骨节发白,胸口一阵闷痛,牵动伤势,咳出几口血沫。苏婉清连忙上前,为他抚背顺气,眼中含泪。
“二弟!” 众人关切。
“我没事。” 周仓摆手,强压下翻腾的气血与滔天杀意,声音嘶哑,“曹丕……必须死。邺城……必须去。”
堂中一片寂静。谁都知邺城是龙潭虎穴,曹丕经营多年,更有邪阵与无数妖人护卫,此去十死无生。但谁也无法劝阻周仓,那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心魔,更是曹丕阴谋的核心。
“邺城之行,需从长计议。” 庞统缓缓道,“当务之急,是稳住荆州,为陛下分忧,也为将军你……争取恢复与准备的时间。将军重伤未愈,强行前往,无异于送死。不若先留在江陵,一面养伤,一面整军,并设法打探邺城阵法虚实,寻找破绽。待时机成熟,或陛下打破宛城僵局,我军可抽调精锐,奇袭邺城,方有几分胜算。”
周仓沉默。他知道庞统说的有理。以他现在重伤之躯,莫说闯邺城破邪阵,便是全盛时期,也未必能成。他需要力量,需要时间,需要……破阵之法。
左慈临终提及的“昊阳镜”,虚无缥缈。引动天威人道,更是难如登天。至于煞珠深处那一丝“原始之气”,更是凶险万分,十死无生。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准备。
“就依军师之言。” 周仓最终点头,“我留在江陵养伤,整军备战。然邺城情报,需加紧打探,尤其是那‘四象幽冥柱’的详细位置、守将、弱点。陈潜,此事由你全力负责,不惜代价。”
“属下明白!” 陈潜肃然领命。
“江东方面,就按军师之计,以稳守威慑为主。可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再往江东,申明利害,即便不能化敌为友,也要拖延其动兵时间。至于宛城……” 周仓看向赵云、张飞,“还需二位兄长,多费心了。我伤势稍好,便亲往宛城,助陛下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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