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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靠在断墙边，左臂的血顺着袖口往下滴。他低头看了眼玉匣，三份材料都在。可呼吸还是沉，每吸一口气肋骨就像被刀刮过。
他刚要撑地起身，结界外传来撞击声。
回头一看，玄冰兽正用头猛撞结界边缘。寒气从它鼻孔喷出，沿着结界裂缝慢慢侵蚀。那层隐形屏障开始出现蛛网状裂纹。
林渊咬牙摸向丹炉。袖中金属微响，炉身已半化为剑柄。他知道这挡不了几次。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声音响起：“别动。”
苏清月从灌木后走出。她右眼金纹一闪，手中青铜罗盘缓缓转动，三支阵笔浮空而起。
她没看林渊，只盯着结界内的妖兽。指尖一点罗盘中心，十二重光幕瞬间展开，覆盖整个寒潭区域。玄冰兽喷出的寒气触到光幕，立刻凝成冰晶坠落。
“镇！”她低喝。
地面浮现古老图腾，四道锁链虚影从阵纹中射出，直扑玄冰兽四肢。那兽怒吼挣扎，却被牢牢钉在冰面，动弹不得。
苏清月这才转身走到林渊身边，蹲下查看他的伤。她眉头一皱：“伤口裂开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淡青色丹丸递过去。
林渊看着那颗药，没接。
“你不信我？”她问。
林渊开口，声音沙哑：“我不是不信药，是不信人。”
“那你现在信不信？”她盯着他。
林渊沉默两息，伸手接过丹药，直接吞下。
药力入体，血止住了。他试着动了动手臂，疼痛减轻。
“谢谢。”他说。
苏清月站起身，看向结界内被困的玄冰兽，忽然道：“它守的不只是玄阴草。”
林渊抬头：“什么意思？”
她指向远处枯树根部：“那截龙血藤下面，有阵基残留。这地方，曾是一个护山大阵的支点。”
林渊心头一震。难怪此地灵气紊乱，妖兽狂躁。原来这里藏着她家族失传的东西。
“你能确认？”他问。
“我能感应到阵纹波动。”她说，“而且……我的罗盘刚才震动了三次。这是遇到同源阵法的反应。”
林渊明白了。他们运气好，撞上了线索。
“我要回去取主根。”他说，“残枝不够用。”
“你去取，我压阵。”苏清月说，“记住，动作要快，不要惊动它。”
林渊点头。他绕到结界侧面，贴着边缘靠近那棵枯树。距离玄冰兽只有二十步，但他不敢提速。
他蹲下身，用手挖开腐土。很快，一根暗红色藤蔓露了出来。比之前拿到的残枝粗两倍，表面细纹呈螺旋状。
这就是主根。
他小心割断，迅速收入玉匣并封口。就在收匣瞬间，脚下冰面突然震动。
抬头一看，玄冰兽正在疯狂挣扎，身上寒气暴涨，竟将部分锁链震断。
“快回来！”苏清月喊。
林渊拔腿就跑。刚退回原位，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道冰锥撞上光幕，炸开一片霜雾。
“它快破阵了。”苏清月说，“我们得走。”
林渊想说话，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
“你内腑受伤了。”她看出问题，“不能再强行运功。”
“没事。”林渊擦掉嘴角血迹，“能走。”
苏清月没再多说，扶着他站起来。两人沿废弃药田小径快速撤离。
走了不到百步，林渊突然停下。
“怎么了？”她问。
“你刚才给我的那颗药……”他说，“不是普通的疗伤丹。”
“我知道。”她点头，“那是我用你上次炼的灵引丹重新配伍的。加了凝脉粉和冰魄花灰。”
林渊盯着她：“你改了我的丹方？”
“没有破坏结构。”她说，“只是引导药力更集中于经脉修复。你看——”
她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极淡的纹路，形状与林渊丹药中的阵纹几乎一致。
“你的丹里有阵纹频率。”她说，“我只是顺了一下。”
林渊愣住。他从未想过有人能看穿他丹药里的隐藏信息。
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她。
“你早就发现了？”他问。
“第一次见你炼丹就知道。”她说，“火候节奏不对，但灵气波动频率很熟。像我家族失传的‘九转归一阵’。”
林渊没说话。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事瞒不住了。
两人继续前行。天色渐亮，巡逻弟子换班时间快到。
“你为什么来这儿？”他突然问。
“楚河给我传了信。”她说，“说你采药遇险，可能回不来。”
林渊冷笑：“他还真勤快。”
“他担心你。”她说，“我也一样。”
林渊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前方就是药园出口。守卫还未换岗，通道暂时安全。
“你先走。”苏清月说，“我断后。”
“不用。”林渊拦住她，“一起走。”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塞给她：“拿着。万一被拦，就撕开。”
“这是什么？”
“隐气符。”他说，“能遮三息气息。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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