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爷子拿起紫砂茶杯抿了一口,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严肃,“墨墨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做事有分寸。”
“她既然敢做这件事,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抱怨,而是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帮她应对接下来的麻烦...”
“池家不会善罢甘休,花家不能让她一个人扛着。”
花瑜琛和孟慧娴被说得低下头,脸上满是愧疚。
花以安看着爷爷,眼底闪过一丝赞同,悄悄把平板收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爷爷心里最疼的,就是这个看似叛逆、实则比谁都坚强的妹妹。
暖炉里的炭火依旧在烧,客厅里的凝重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默契。
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花家都会是花青墨最坚实的后盾。
海城秦家老宅的别院深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泛着冷光,几株蜡梅在回廊尽头开得正盛,细碎的花瓣落在紫檀木栏杆上,添了几分冷寂。
封老夫人坐在回廊下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个描金暖手炉,炉身刻着缠枝莲纹,温热的触感透过锦缎套子传到指尖,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锦鲤池里,池水结着薄冰,只有几尾红鲤在冰下缓慢游动,尾鳍扫过冰层,留下细碎的痕迹。
“婉清!你快看看这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回廊那头传来,秦老夫人手里攥着一个银色平板,脚步匆匆地走过来,丝绒鞋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平板屏幕亮得刺眼,正播放着审讯室的直播回放,画面里池易恒被捆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她在封老夫人对面的紫檀木椅上坐下,把平板递过去,语气里满是焦虑,“池家那小子出事了!你听听这里面说话的人,声音是不是很熟悉?”
封老夫人放下暖手炉,接过平板,指尖划过磨砂质感的屏幕,将音量调大几分。
经过处理的电子音里,那句“她叫池林冉,不是池锦玥”刚落下,封老夫人捏着平板的手指就顿了顿。
即便声音被刻意扭曲,她还是听出了那语气里的冷冽和笃定,尤其是“池林冉”三个字的咬字节奏,像极了上次在秦家老宅,那个来砸场的小姑娘。
她活了近七十年,记性向来好,连几十年前的旧账都能清晰复述,更别提几天前听过的声音。
“封景辰,怕是早就默许了。”封老夫人心里暗道,指尖在平板边缘轻轻摩挲。
她见惯了世家间的阴私算计,多是藏着掖着、借刀杀人,这种“直播审人”的手段确实张扬,上不得台面,容易落人口实。
可转念一想,池家当年为了攀附阮家,把亲女儿池林冉当筹码送出去,如今被人揪出旧事,不过是因果循环。
那小姑娘敢把事情摆到明面上,倒比那些藏在暗处的阴狠手段多了几分痛快。
对伤害过自己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点,倒跟自己年轻时的性子有几分像。
“易恒这孩子,虽说性子跳脱了点,但好歹是池家内定的继承人,怎么就弄成这样?”秦老夫人看着屏幕里池易恒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叹气,手指在平板上划来划去,“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连一点余地都不留,这以后池家的面子往哪搁?”
封老夫人将平板放在藤椅旁的小几上,重新拿起暖手炉,指尖拢了拢身上的貂绒披肩,披肩边缘的狐毛柔软,扫过手腕时带着暖意。
她抬眼看向秦老夫人,眼神里带着几分清醒,“各大世家哪户没有烂事?”
“池家当年能把亲女儿送出去换联姻利益,如今出这事,不过是报应。”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些,“秦家自己的事还没理顺,你家老三上周在澳洲的矿场项目亏了三千万,瞒着你没说吧?”
“先管好自己家的人,别替别人操心。”
秦老夫人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了变,手指攥紧了平板,“这臭小子!我这就去问他!婉清你说得对,确实不能管别人家的闲事!”
说着就站起身,脚步匆匆地走了,丝绒裙摆扫过栏杆上的腊梅花瓣,落了一地。
回廊下只剩下封老夫人一人,她拿起放在小几上的手机,黑色外壳上嵌着的碎钻在晨光下闪了闪。
屏幕亮起,指尖在封景辰的号码上悬停了三秒,最终还是没拨通,有些事不适合她去问。
手指划开屏幕,找到“明远”的备注,按下拨通键。
电话那头传来封明远慵懒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妈,怎么了?”
“今年过年回封家老宅过。”封老夫人的语气不容置疑,指尖轻轻敲着暖手炉,“你这几天要是没事,就来海城接我。”
电话那头的封明远愣了愣,随即笑了,声音里多了几分雀跃,“好嘞!我明天一早就过去,您等着我!”
挂了电话,封老夫人将手机放回口袋,重新看向锦鲤池。
冰下的红鲤似乎游得快了些,尾鳍扫过冰层,留下淡淡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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