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麟用镰刀尖挑起那颗仍在渗血的鸡心时,墨徵的折扇“唰”地展开,一缕清风托住即将滴落的血珠。血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黑紫色,内里隐约有个字在游动。
“第七个了。”齐麟手腕一抖,鸡心精准落入墨徵展开的丝帕,“这次连掩饰都懒得做,直接刻字挑衅。”
清晏的剑鞘捅开两人,伴君眠长剑地出鞘。剑尖点在尸体心口处,冰霜顺着皮肤上蔓延的黑紫竹纹攀爬,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见鬼了!”她猛地收剑后退,“我的伴君眠居然压不住这邪气!”
卿九渊的修罗神剑突然横在三人面前,剑身泛起月白光芒。他剑锋轻划,地上阴影里立刻浮现几道极细的黑线——那是尸体周围正在生长的黑竹幼苗,已经悄无声息缠上清晏的靴跟。
“退后五步。”卿九渊的声音比剑锋还冷,“这些竹子会寄生。”
齐麟的镰刀瞬间分化成十二道幽火,将黑竹焚为灰烬。火光照亮墙角时,四人同时屏息——整面墙的内里早已被黑竹根系渗透,竹节间隐约可见跳动的心脏轮廓。
“灵羽族的暗记。”墨徵的扇尖轻点墙上某处羽纹,一缕清风卷起残存的布料,“死者不是普通商贩。”
清晏突然剑指房梁:“谁?!”
红影一闪而过。齐麟的幽火追出去时,只卷回半幅残破红纱。布料入手冰凉,竟自动燃烧起来,在空中凝成模糊的嫁衣女子形象。
“新娘……”幻影发出叹息般的声音,“帝逅……”
卿九渊的剑气斩碎幻影,却见剑身上浮现出细小黑斑。他盯着黑斑看了半晌,突然转身:“去竹林!立刻!”
……
蓝金竹林的边缘正在褪色。
清晏用剑尖挑起一片半蓝半黑的竹叶,冰水灵力在叶脉间冲刷。“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她突然“嘶”地缩手,叶片在她指尖灼出“幺”字形焦痕。
墨徵的折扇完全展开,小型飓风将方圆十丈的竹叶卷到空中。风眼中心,数百片竹叶拼成灵羽族徽记——正是死者墙上见过的图案,只是每片羽纹末端都缀着微型鸡心。
“灵羽族在养这些黑竹?”齐麟的镰刀勾住变色竹子,幽火顺竹节烧进去,竟传出婴儿啼哭声。
卿九渊的修罗神剑插入地面,月白剑气呈扇形展开。剑气所过之处,土壤翻出密密麻麻的鸡心,每个都刻着不同符号:幺、条、筒、万……
“麻将牌。”墨徵的扇子“啪”地合拢,“有人在用心脏布阵。”
清晏突然指向竹林深处。原本笔直的蓝金竹全部向西北方倾斜,形成诡异通道。四人走到尽头,发现黑竹搭建的祭坛,坛中央描金漆碗里,七颗鸡心排成北斗状。
“还差两颗完成九星连珠。”卿九渊的剑气在碗沿激起火星。
齐麟的幽火突然扑向漆碗。火焰中浮现零碎画面:戴方块K面具的屠夫、流淌黑血的砧板、还有……
一双正在洗牌的白皙手掌。
“『方块K』!”她脱口而出。
墨徵的风卷起漆碗摔得粉碎。碗底露出人皮地图,标注着无名城地下暗渠的某个节点。
“屠宰场。”他指尖拂过人皮上的油脂,“每天子时有运送鸡心的马车。”
清晏的剑尖兴奋得结出冰花:“终于能活动筋骨了!”
卿九渊却盯着地图边缘的暗记——被“幺鸡”贯穿的皇冠图案。
……
子时的暗渠弥漫着血腥味。
齐麟蹲在排水口,突然肘击墨徵:“来了。”
黑布笼罩的平板车吱呀呀碾过青石板。推车人脖颈露出羽毛纹身。车轮压过松动地砖时,清晏的剑气从砖缝射出,冻住车轴。
“灵羽族!”齐麟的幽火窜出,却在接近时诡异地反扑。
墨徵的飓风将幽火卷向高空:“车上有往生铃仿制品!”
斗笠人掀开黑布,十个符咒陶罐中窜出十颗生着黑竹根系的人心!卿九渊的净化剑气织成光网,却被黑紫竹刺穿透。竹刺擦过他脸颊,立刻腐蚀出黑烟。
清晏巨浪将心脏冲回罐中冻结:“墨徵!”
飓风托起冰棺砸向铁门。门板碎裂时,戴方块K面具的身影正将某物塞进地道。
“加班呢?”齐麟的镰刀勾住对方衣领。
面具人撒出鸡心化竹笼。墨徵斩断竹枝时,那人已滑入地道深处。墙上人皮灯笼的祈福纹全由“幺”字拼接而成。
“混账!”齐麟的幽火烧穿悬挂的干尸。
干尸突然睁眼,胸腔机械唱诵:“幺鸡甜,幺鸡苦……”
墨徵的风捕捉到地道深处的对话:“……皇后说……帝逅大人……三日后觉醒……”
修罗神剑鸣响着指向大灯笼。齐麟挑开灯罩,里面蜷缩着奄奄一息的灵羽族少女。
“『方块K』把活人心脏……伪装成鸡心……”少女羽翼的蓝金色正被黑紫侵蚀,突然炸成漫天黑竹叶。叶片组成血字:
【幺鸡终将吃尽三家】
……
屠宰场中央的砧板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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