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不止十七年 第17章 新政砥柱 暗流激荡

崇祯十九年正月，一场罕见的大雪覆盖了京师。紫禁城的金瓦朱墙在皑皑白雪中显得格外肃穆，而西苑的格物院内却热火朝天。

数据出来了！薄珏兴奋地捧着一叠报表冲进实验室，去岁全国钢铁产量突破五十万斤，是五年前的三倍！

沈渊接过报表，目光却落在最后几行：江南地区的增长为何如此缓慢？

这个...薄珏欲言又止。

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郑森一身风雪闯入，面色凝重：大人，苏州织工暴动，砸毁了三家新式织机工坊。

沈渊缓缓放下报表：该来的终究来了。

这场看似普通的劳资纠纷，背后却是新旧生产方式的激烈碰撞。随着蒸汽织机在江南推广，数以万计的手工织工面临失业，矛盾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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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炭火噼啪作响。朱由检将苏州急报掷于案上，声音冷峻：一个月内，这是第三起了。

殿下，清流盟官员们垂首肃立，嘴角却难掩得意。

陛下，首辅周延儒出列，新政推行过速，以致民怨沸腾。老臣以为，当暂缓工坊建设，以安民心。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清流盟官员纷纷跟进。

朱由检看向沉默的沈渊：沈卿以为如何？

沈渊躬身道：臣请亲往苏州处置。

不可！周延儒急忙阻止，沈侍郎乃朝廷重臣，岂可轻涉险地？

正因是险地，才该臣去。沈渊平静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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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的火车上，沈渊仔细研究着苏州局势。窗外，运河上依旧帆樯如林，但沿岸已经出现了冒着黑烟的工厂烟囱。

大人，随行的格物院年轻学士李岩指着地图，根据我们的调查，这次暴动背后有人煽动。

沈渊点头：新旧交替之际，总会有人趁机作乱。关键是找到症结所在。

苏州城外，景象令人震惊。数以千计的织工聚集在官道两旁，手中举着要吃饭反机器的标语。更令人不安的是，人群中混杂着不少持械的江湖人士。

情况比想象的严重。郑森握紧了佩剑。

沈渊却道：先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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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织造衙门后堂，退休的老织造黄文焕颤巍巍地行礼：老朽惭愧，未能约束好这些织工。

老大人不必自责。沈渊扶起老人，我只想问一句，这些织工今后的生计何在？

黄文焕叹息：一台蒸汽织机可抵百名织工，他们除了闹事，还能如何？

如果，沈渊缓缓道，我给他们更好的出路呢？

次日，沈渊在苏州衙门前的广场上设下讲坛。面对群情激愤的织工，他命人抬上数十台新式织机。

诸位，沈渊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这些织机，不是来抢你们饭碗的。

他亲自演示了新织机的操作：看，只需简单学习，一人便可操作一台，每日织布是手工的十倍。

人群中响起议论声。

而且，沈渊继续道，织出的布料质量更好，价格更高。

一个老织工忍不住问：那我们这些老手艺就没用了？

沈渊摇头，你们的价值更高。

他展示了一批精美绝伦的丝绸：这是用新织机织出的底料，再由手工刺绣。这样的成品，在海外可售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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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

沈渊没有镇压暴动，反而在苏州设立了织工培训学堂，免费教授新式织机操作技术。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引入了技术入股制度，让熟练织工可以分享工坊利润。

一个月后，当周延儒派来的御史到达苏州时，看到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曾经暴动的织工们成了新工坊的技术骨干，生产效率大增。

妙啊！微服私访的朱由检在苏州视察时，忍不住赞叹，化干戈为玉帛，这才是治国之道。

然而暗处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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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州局势稳定之际，北方传来噩耗：蒙古骑兵突破长城，直逼宣府。

他们用的是新式火枪，边关急报上写道，射程远超我军。

沈渊立即意识到，这必定是金鳞会流散出去的技术。更令人担忧的是，清流盟借机发难，要求停止耗资巨大的新军建设。

朝堂上，周延儒慷慨陈词：若非将财力耗费在那些奇技淫巧上，边关何至于此！

这一次，连一些中间派官员也开始动摇。

关键时刻，沈渊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他请求率领新训练的武锐新军北上迎敌。

不可！朱由检断然拒绝，战场凶险，朕不能让你涉险。

陛下，沈渊坚持，唯有实战，才能证明新军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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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府城外，风雪漫天。武锐新军与蒙古骑兵在雪原上对峙。

蒙古统帅巴特尔轻蔑地看着明军阵型：听说他们有什么新式火炮，在雪地里能发挥几成？

然而当战鼓擂响时，蒙古骑兵惊呆了。明军的火炮在雪地中机动自如，射程更是远超他们的火枪。

更让巴特尔震惊的是，明军阵中升起数个热气球，上面的观察手精准指挥着炮火。

撤退！巴特尔不得不下令。

但为时已晚。武锐新军的骑兵从侧翼包抄，新式马刀在雪光中闪耀。

战后清点，明军以极小代价重创蒙古骑兵，缴获了大量新式火枪。

这些火枪，沈渊检查着战利品，确实是金鳞会的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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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报传回京师，朝野震动。清流盟的攻讦不攻自破，新军建设得以继续。

庆功宴上，朱由检亲自为沈渊斟酒：这一仗，打出了大明的威风！

但沈渊却忧心忡忡：陛下，缴获的火枪显示，金鳞会的技术已经外流。我们必须加快自己的发展。

次日，沈渊向皇帝呈上了《新政深化纲要》，提出了更激进的改革方案：建立全民教育体系、推行专利制度、设立国家科学院...

养心殿的烛火亮了一夜。第二天早朝，朱由检力排众议，批准了这份纲要。

退朝时，周延儒在宫门外拦住沈渊：沈侍郎，这一局是你赢了。但你要记住，树大招风。

沈渊微笑回应：周阁老，时代在变，不变的只有变化本身。

雪花飘落在两人的官袍上，一个旧时代正在远去，而新时代的轮廓才刚刚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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