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被硝烟撕得粉碎,青冥山道的狭窄空间里,惨叫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成死亡序曲。周熊挥舞鬼头刀劈碎一块飞溅的碎石,刀身与石面碰撞迸出的火星,映着他赤红如血的双眼。这双眼睛曾见过无数厮杀,此刻却被恐惧与暴怒填满——前后火墙如烈焰巨兽,滚石堆成的尸山阻断退路,六百弟兄半数困在中段,如待宰羔羊。他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嘶吼:“他娘的!给我冲!冲出去每人赏十两银子,抢来的女人随便挑!金银珠宝全归你们!”
重赏之下,百余名校匪红着眼扑向山道左侧的矛林。他们大多是断魂寨的精锐,常年在刀尖上讨生活,手臂上刺着狰狞纹身,腰间挂着百姓的金银饰物,此刻被求生欲与贪婪冲昏头脑,挥舞着刀枪棍棒,踩着同伴的尸体,如疯狗般朝着忠义军的防线猛冲。然而,他们刚踏出三步,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竟是踩中了忠义军预设的连环地刺陷阱。
这些地刺由三年以上的枣木削尖,经桐油浸泡三昼夜,再埋入炭火中烘烤七日,坚硬如铁,尖端锋利得能轻易划破牛皮甲。地刺深埋于三尺浮土之下,仅露出寸许尖端,上面覆盖着干枯的茅草与碎石,与地面浑然一体,即便是常年走山路的猎户也难辨真伪。冲在最前的十几名匪众脚下一痛,尖锐的木刺瞬间穿透草鞋与皮肉,深深扎入脚掌,有的甚至刺穿了脚踝骨,骨髓混着鲜血喷涌而出。他们惨叫着倒地,手中的武器滚落,后面的匪众来不及刹车,纷纷踩在他们身上,更多人被地刺刺穿脚掌,或是被绊倒在地,哭喊声、咒骂声、骨骼断裂声混作一团。
“射箭!精准点射,先杀带头的!”李锐在山壁制高点上高声下令,声音穿透混乱的厮杀声。百名射手皆是六村中的猎户好手,常年狩猎练就了鹰隼般的眼神,手中强弓是铁铺新锻的牛角弓,拉力十足,箭头涂着用曼陀罗花、大麻与蛇毒熬制的麻药,漆黑如墨,见血封喉。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混乱的匪众,精准地射中那些试图组织反击的小头目。一名满脸横肉的匪首刚举起斧头想要呼喊,便被一箭射穿咽喉,鲜血从喉咙里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兽皮甲,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中箭的匪众很快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瘫倒在地,即便未死也失去了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宰割。
周熊见状,怒不可遏,亲自带队冲锋。他身披厚重的野猪皮甲,这是他当年猎杀野猪所得,刀枪难入,手中鬼头刀重达三十斤,刀身沉重,劈砍间带着呼啸的风声,竟硬生生砍断了两根迎面刺来的长矛。“兄弟们跟上!杀了这些乡巴佬,咱们就能活着出去!”他身后的三十余名精锐匪众紧随其后,个个悍不畏死,手中的武器挥舞得虎虎生风,有的甚至脱了上衣,露出满身伤疤,朝着矛林猛冲。
就在此时,李望川蹲在山岩后,手指轻轻一压身旁的绳索,沉声道:“触发连环陷阱!”
山道两侧的密林中,早已埋伏好的二十名忠义军将士猛地拉动绳索。数十根手腕粗细的藤蔓带着锋利的铁钩从林中弹出,这些铁钩是铁铺连夜打造的,呈倒爪形,锋利无比,藤蔓则用浸油的麻绳缠绕,坚韧异常,能承受数人的重量。铁钩藤蔓如毒蛇般缠住冲在最前的匪众,有的勾住了他们的衣衫,有的嵌入了他们的皮肉,有的甚至勾住了骨骼,疼得他们惨叫连连,声音凄厉如鬼哭。一名匪众被三根铁钩同时缠住,奋力挣扎间,皮肉被撕裂,鲜血淋漓,最终被藤蔓拖拽着拉入密林,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惨叫,再也没了声响。
与此同时,山道上方的岩石后,数十个装满碎石与铁屑的陶罐被推下。这些陶罐是用黄泥烧制而成,外面缠绕着麻绳,里面装满了磨碎的花岗岩碎石与锋利的铁屑,每个都有十余斤重。陶罐砸在匪众中间,“嘭”的一声碎裂,碎石与铁屑四溅,如同霰弹般射向四周。不少匪众被砸中头部,当场脑浆迸裂,红白之物混合着鲜血流淌;有的被铁屑划伤眼睛,惨叫着双手捂眼,失去了方向感,在原地胡乱挥舞武器;还有的被碎石砸中胸口,肋骨断裂,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还有壕沟!快停下!”孙彪突然嘶吼着指向地面,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脸上血色尽失。原来,在匪众被地刺与藤蔓纠缠时,他们已不知不觉逼近了第二道尖木壕沟。这道壕沟宽三尺、深五尺,是忠义军连夜挖掘而成,沟壁陡峭,沟底密密麻麻插满了削尖的榆木,这些榆木不仅被削成三棱形,尖端还涂抹着兽血与砒霜,闪烁着幽绿的光,散发着刺鼻的腥味。为了让陷阱更隐蔽,壕沟上方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木板,木板上又铺了茅草与浮土,与地面无缝衔接。
几名匪众收势不及,失足坠入壕沟,尖木瞬间穿透他们的身体,有的刺穿胸膛,有的贯穿腹部,有的甚至从胯下穿透至咽喉,鲜血顺着尖木流淌而下,很快积满了沟底。后面的匪众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人群推着向前,又有十几人坠入壕沟,被尖木刺穿,壕沟内很快堆满了尸体,形成一道血肉模糊的屏障。一名侥幸抓住沟边木板的匪众,正想要攀爬上来,却被石敢当一斧劈中手臂,手臂应声而断,鲜血喷涌而出,他惨叫着坠入沟中,被尖木刺穿了咽喉,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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