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二十三年暮春,晨雾如幔,将鹰嘴崖裹得严严实实。这处曾是土匪老巢的天险,经李望川半年多的改造,早已脱胎换骨——原有的夯土城墙被拆毁重建,取而代之的是三丈高、四尺厚的水泥城墙,墙身用巨石打底,混合着石灰、黏土与李石头烧制的水泥,层层夯实,表面光滑如镜,在晨雾中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城墙顶部铺设宽两丈的水泥走道,每隔五丈便有一个半人高的射击垛口,垛口后架着改良后的连弩与抛石车,连弩的箭匣可容十支箭矢,抛石车的配重增加了三倍,射程足以覆盖崖下百丈之地;城墙外,一道宽四丈、深三丈的护城河横亘其间,河底密密麻麻插着熟铁尖刺,尖刺经炭火淬炼,泛着幽蓝的寒光,水面上架着唯一的吊桥,此刻已被护卫队员们高高拉起,如同一条断裂的巨蟒。
崖下平地上,李嵩的军队列成黑压压的方阵,战鼓雷鸣,旌旗猎猎。十门小型火炮被兵丁们用原木架起,炮口黝黑,对准了鹰嘴崖的水泥山门。这山门是整个防御的核心,由整块花岗岩混合水泥浇筑而成,高四丈、宽三丈,门楣上刻着“鹰嘴崖”三个苍劲大字,是李望川亲笔所书,此刻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李嵩身着银色铠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铠甲上的鳞片在微光中闪烁,腰间长剑微光中闪烁,腰间长剑的剑鞘上镶嵌着七颗黑曜石。他面色阴沉,目光死死盯着那道水泥山门,昨夜李家坪空巷设伏让他损失了三百余兵丁,今日若不能攻破鹰嘴崖,不仅无法向太子交代,恐怕连襄阳府刺史的位置都保不住。“传我将令!火炮齐射,轰击山门!”李嵩的声音如同惊雷,穿透晨雾,响彻战场。
校尉高声应诺,转身对操作火炮的兵丁们厉声道:“点火!给我炸开这破门!”
兵丁们早已将火药填入炮膛,闻言立刻点燃引线。引线“滋滋”作响,火星在晨雾中跳跃,片刻后,“轰隆——”一声巨响,第一发炮弹呼啸着飞向山门,撞在水泥墙上,炸开一团浓密的烟尘。烟尘弥漫,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李嵩麾下的兵丁们纷纷伸长脖子,期待着山门轰然倒塌的景象。
烟尘缓缓散去,那道水泥山门却依旧屹立如初,仅在撞击处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如同被蚊虫叮咬了一下。李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麾下的火炮虽非京城禁军的重炮,却也能轰开普通的夯土城墙,如今竟连一道山门都炸不开。
“刺史大人,这鹰嘴崖的城墙怕是用了什么特殊材料,寻常火炮根本无法撼动!”身旁的副将凑上前,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畏惧。
“废物!”李嵩怒喝一声,“再轰!我就不信,这破石头能挡得住十门火炮的轮番轰击!”
命令下达,十门火炮轮番发射,炮弹如同雨点般砸向山门与两侧的城墙。爆炸声震耳欲聋,山石飞溅,烟尘冲天而起,整个鹰嘴崖都在微微颤抖。崖上的护卫队员们紧紧贴着城墙,任凭碎石落在身旁,手中的连弩却始终对准崖下,眼神坚定。吴钩站在了望塔上,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枪,目光锐利如鹰,他看着下方疯狂轰击的火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嵩,你以为仅凭这些破铜烂铁,就能攻破我鹰嘴崖?真是异想天开。”
这水泥城墙的坚固,早已在李望川的预料之中。当初修建时,他特意让李石头在水泥中加入了碾碎的熟铁屑,增加了墙体的韧性与硬度,寻常火炮的炮弹落在上面,最多只能留下凹痕,想要炸开缺口,除非用重炮连续轰击同一位置上百次。
“吴统领,要不要让兄弟们用连弩反击?”一名护卫队员高声问道。
吴钩摆了摆手:“不必。让他们先耗着,等火炮威力减弱,再给他们致命一击。李石头的铁炮准备好了吗?”
“回统领,李师傅说已经调试完毕,随时可以发射!”
“好!”吴钩点头,“传令下去,抛石车准备,待敌军靠近吊桥,便用石弹砸断他们的木桥!连弩手注意,优先射杀操作火炮的兵丁!”
崖下,李嵩的火炮轰击了足足半个时辰,炮膛都已烧得通红,兵丁们累得气喘吁吁,可鹰嘴崖的城墙依旧固若金汤,甚至连一道明显的裂缝都没有。李嵩看着那道巍然不动的山门,心中的焦躁越来越深,他猛地拔出长剑,指向鹰嘴崖:“停止炮击!步兵搭桥,云梯攻城!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躲在上面不出来!”
随着李嵩一声令下,五百名步兵推着五架简易木桥,朝着护城河冲来。这些木桥长五丈,由三根粗壮的原木拼接而成,上面铺着木板,足够两三名士兵并行。紧随其后的是一千名手持云梯的工程兵,他们扛着三丈高的云梯,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前进——李嵩的亲兵手持大刀,在后面督战,谁敢后退,立刻斩首。
“抛石车准备!”吴钩站在了望塔上,高声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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