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净室,死寂被下方越来越近的人声与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陈渊将记载着星残遗言的最后一块石板轻轻放下,指尖按在微热的星殒令上,目光却已转向净室唯一的入口——那条向下延伸、此刻正传来清晰回响的狭窄通道。
凌清雪支撑着站起身,冰蓝的眸子盯着通道深处,苍白脸上神色难辨。她左手下意识按在心口那枚金蓝封印上,右手虚握,仿佛随时能唤出那柄布满裂痕的光剑虚影。
“是他们。”她声音嘶哑但肯定,“苏婉的气息……很乱。厉锋……快撑不住了。”
影蛛蜷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眼神却紧张地在陈渊、凌清雪和通道口之间游移。地上,刀疤和毒蟾依旧昏迷,但身体微微抽搐,显然也感受到了逼近的活人气息。
“独目前辈!下面有光!是……是星辰灵力的波动!”苏婉带着哭腔的惊喜喊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从通道深处清晰传来。
“噤声!小心陷阱!”独目叟苍老但警惕的呵斥紧随其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岩石摩擦声。
终于——
“令主!!凌仙子!!”
独目叟那只独眼率先从通道拐角处探出,当他看到完好站立(尽管浑身浴血)的陈渊和凌清雪时,老脸上的皱纹瞬间因激动而扭曲,声音都变了调。他几乎是跌撞着冲出通道,身后,苏婉搀扶着已经再度昏迷、后背焦黑伤口触目惊心的厉锋,以及另外五名互相搀扶、人人带伤的幸存者,踉跄着涌入这间不大的净室。
净室内,两拨人,总计十一人(含三个俘虏),在绝地深处重逢。
没有欢呼,没有拥抱。只有死寂般的对视,和劫后余生般剧烈起伏的喘息。
“令主……您……您还活着……”独目叟老泪纵横,独眼扫过陈渊苍白却平静的脸,又看向靠在石壁上、气息虚弱的凌清雪,最后目光落在厉锋身上,声音哽咽,“厉锋他……”
“我知道。”陈渊打断他,声音平稳得近乎冷酷,“时间不多,听我说。”
他目光扫过所有人——独目叟、苏婉、五名伤痕累累却眼神燃起希望的伤兵,最后落在昏迷的厉锋身上。
“这里是摇光星宫深处的星髓净室。我们头顶,是即将成形的煞风之灵,封锁了整个黑风峡的地脉。我们脚下,是沉睡在星坠之坑底的‘星煞源兽’,实力至少元婴级,且与‘寂灭之种’阴面相连。”
每说一句,众人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们现在的位置,”陈渊举起手中那枚暗沉却微热的星殒令,“是百年前一位名叫‘星残’的前辈,用命换来的最后生机坐标。”
他将星残遗言的核心,用最简洁的语言复述:“持此令,进入星坠之坑底,引动‘星骸核心’的‘星殒余晖’,可暂时净化上方煞灵、破开被锁地脉,打开一道通往外界裂隙。”
他顿了顿,吐出最关键、也最残酷的时间限制:
“持续时间:十息。”
净室内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上方岩层隐约传来的、如同巨兽磨牙般的风啸。
“十……十息?”一名伤兵喃喃重复,脸上血色尽褪。
“十息,穿过裂隙,逃离黑风峡。”陈渊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是我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星坠之坑在哪?怎么去?那源兽……”独目叟急问。
陈渊指向净室另一侧,一条被坍塌碎石半掩、却隐约有微弱星光流淌的裂缝:“那里,通往星宫更深处的废弃维护通道,方向大致指向黑风峡地脉深处。星残地图标注的‘星坠之坑’,就在那条通道的尽头附近,靠近永寂寒髓流域。”
他目光落在影蛛身上:“地图。”
影蛛一个激灵,连忙从怀中取出那枚暗红玉简,恭敬递上。
陈渊将玉简抛给独目叟:“标记点在最边缘。路线不明,风险未知。但我们必须走。”
“谁去引动星骸?”凌清雪忽然开口,冰蓝的眸子直视陈渊,“持令者,需直面源兽,且必须在十息内精准操控星骸余晖,开辟裂隙后最后一个离开——甚至,可能来不及离开。”
问题尖锐,直指核心。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渊和他手中的星殒令上。
陈渊没有回避,平静道:“我去。”
“不行!”凌清雪几乎立刻反驳,声音因急切而提高,“你道基崩碎,灵力十不存一,神魂空虚,拿什么操控星骸?拿什么应对惊醒的源兽?”
“我有琉璃道种,与星辰本源亲和最高。”陈渊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星残遗言中也提到,持令者需有‘星辰眷顾’或‘归墟契约’之人才有可能成功引动。我符合条件。”
“我也符合。”凌清雪上前一步,冰蓝眼眸中金芒微闪,“我融印古界,身负星辰剑意,对规则感知比你更清晰。我去,成功率更高。”
“你剑魄受损,强行催动古界之力会燃烧‘存在’。”陈渊摇头,“那是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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