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页功法 第192章 归墟低语与第九碎片之谜

陈渊那“来吧”二字，如同投入绝对死寂深潭的石子，在寂灭崖前激起无形的涟漪。守墓人“戍”那万古不变的石刻面容上，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浑浊的眸子深处，仿佛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旋即又归于那承载了无尽岁月的漠然。

就在陈渊话音落下的刹那，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守墓人，也非来自潜藏的“虚”之力，而是源自那脚下深不见底的沉沦大渊最深处——那被牢牢封印的“归墟之眼”！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纯粹、并非充满侵蚀与毁灭，反而带着一种古老、冰冷、仿佛超脱万物兴衰的宏大意念，如同最深沉的梦呓，穿透了层层封印与死寂的阻隔，精准无比地……触碰到了陈渊周身那玄黄色的八符剑域！

这股意念没有言语，却直接在他的心湖中映照出无尽的景象：星辰从诞生到湮灭的轨迹，万物从繁荣到腐朽的循环，宇宙从膨胀到热寂的终末……一种纯粹的、不加任何评判的“终结”与“回归”之意，如同潮水般涌来。

在这股意念面前，个人的喜怒哀乐，宗门的兴衰荣辱，甚至世界的存亡，都显得如此渺小与……无谓。

“嗡——！”

八符剑域自主发出强烈的嗡鸣，玄黄光芒暴涨，尤其是新融入的“后土”碎片，以及那枚蕴含着“寂灭”意境的未命名碎片，与这股归墟意念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剑域剧烈震荡，竟隐隐有脱离陈渊掌控，要主动投向那深渊之底的趋势！

“陈渊！守住心神！”星殒的意念发出尖锐的警示，“这是归墟本源的直接低语！它在引诱你，同化你！”

陈渊闷哼一声，只觉得神魂仿佛要被这股冰冷的宏大意念冻结、吸走！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疯狂运转八符剑域，尤其是引动“生息”的磅礴生机与“后土”的厚重承载，强行稳住剑域，对抗那股同化之力！

“我之道，存于当下，争于今朝！岂是你这冰冷循环所能否定？！”他于心中发出不屈的咆哮，剑心通明，硬生生将那归墟低语逼退几分！

“哼。”

一声淡淡的冷哼，如同惊雷般在陈渊识海炸响，瞬间驱散了那萦绕不去的归墟低语。守墓人“戍”不知何时已向前迈出一步，那佝偻的身躯仿佛化作了支撑天地的脊梁，将来自深渊的意念牢牢隔绝在外。

“归寂……倒是比以往……活跃了些许。” “戍”的声音依旧淡漠，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那深渊之下的存在暂时蛰伏了下去。他转头看向脸色微白的陈渊，浑浊的眼中看不出情绪，“看来，汝身上，有它感兴趣的东西。”

陈渊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沉声道：“是因为八符剑域？还是……那‘后土’烙印？”

“皆有之。” “戍”缓缓道，“‘后土’曾执掌部分大地孕育与承载之责，其力与‘归寂’本就相生相克。汝身负其碎片，又初步融合八符，触及多种本源法则，在它眼中，汝便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火炬，自然引人注目。”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告诫：“不过，此次它的反应，似乎……并非全然恶意。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说……确认。”

“确认什么？”陈渊追问。

“确认汝……是否有资格，成为那‘变量’。” “戍”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陈渊，望向了不可知的未来，“亦或者，确认汝……是否会成为它摆脱这永恒囚笼的……契机。”

陈渊心中一震：“囚笼？前辈是说……这‘归墟之眼’……”

“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并非好事。” “戍”打断了他，显然不愿多谈此事，转而说道，“汝既已引起‘归寂’注意，此地便不宜久留。它的低语会不断侵蚀你的意志，干扰你的判断。”

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并非指向沉沦大渊，而是指向古渊另一片更加荒芜、连煞气都近乎枯竭的死寂区域。

“第九枚碎片，‘归寂’……或者说，你们称之为‘虚无’的那一枚，其最后消散的痕迹，曾出现在那个方向——‘永夜荒原’。”

“第九枚，‘归寂’（虚无）？”陈渊眼神一凝，终于知晓了最后一片的名字，果然与归墟、虚无相关！

“记住，” “戍”的声音带着最后的提醒，“‘归寂’碎片，与其他八枚截然不同。它并非实体，更接近一种‘概念’，一种‘规则’的凝聚。寻找它，靠的不是神识，不是力量，而是……你对‘终结’，对‘虚无’本质的……理解与对抗。”

“理解与对抗？”陈渊若有所思。

“不错。” “戍”的身影开始缓缓变得模糊，仿佛要重新融入崖壁之中，“找到它，融合它，九符齐聚……届时，真正的风暴，将因你而起。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守墓人“戍”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寂灭崖前，只剩下陈渊一人，以及脚下那仿佛蕴藏着无尽秘密与危险的沉沦大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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