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接过账本,胸膛起伏,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林默却已转身,身形一晃,跃上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
引擎的咆哮声撕裂夜色。
越野车如一头钢铁巨兽,决绝地冲入密林,很快便与黑暗融为一体。
林默在和王大壮离开后不过片刻。
陈家庄园的上空,空气扭曲,三道身影凭空浮现。
他们悬于半空,俯瞰着下方仍在燃烧的废墟与遍地尸骸,每个人的面部肌肉都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林默…此仇,必以血偿!”
为首之人,正是四大家族王家的家主,王楚歌。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大夏的四大家族,王、赵、张、陈。
其中,陈家与王家世代交好,利益捆绑最深。
王楚歌眼睁睁看着一个庞然大物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化为灰烬,那股怒火几乎要焚穿他的胸膛。
他身旁,赵家家主赵无极,脸色煞白,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双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那属于家主的威严,早已被恐惧冲刷得一干二净。
“陈天雄…就这么死了?”
“陈玄机那个老怪物呢?他可是SS级!SS级啊!”
赵无极的声音都在发颤。
另一侧,张家家主张天正,自始至终都闭着双眼。
此刻,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惊恐,只有一片冰封湖面般的死寂,以及湖面下令人心悸的暗流。
“陈玄机的气息,也消失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另外两人的心头。
“镇国卫来得太快,账本……恐怕已经摆在了李玄苍的桌上。”
此话一出。
王楚歌和赵无极的身体猛然僵住。
账本!
那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瞬间将王楚歌的滔天怒火浇灭,只剩下冰彻骨髓的恐惧。
那上面记录了他们四大家族近十年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每一笔,都足够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李玄苍那个黄口小儿!”王楚歌咬碎了牙,“他敢动我们?他就不怕整个大夏都跟着动荡吗!”
“他当然敢。”
张天正冷漠地打断了他。
“以前他没有刀,不敢轻易刮骨。”
“现在,林默就是他的刀。”
张天正的分析如手术刀般精准而冰冷:“他用林默这把藏在暗处的刀,斩断我们的爪牙。再用账本这把放在明面上的刀,将我们连根拔起。”
赵无极彻底崩溃了,六神无主:“那……那怎么办?跑?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跑?”
张天正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李玄苍已经撒下了天罗地网,我们谁都跑不掉。”
“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在李玄苍的大军压境之前,毁掉他手里的刀!”
“解决掉林默!”
王楚歌眼中重新燃起了一抹疯狂的凶光:“没错!杀了他!我要亲手把他撕成碎片!我王家愿出三名SS级供奉,不计任何代价!”
“只靠我们,杀不了他。”
张天正摇了摇头,目光穿透夜色,投向京城的核心方向。
“得把这潭水,彻底搅浑。”
“林默不是想当英雄吗?那就让他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滥杀无辜的疯子。”
“只要民意反噬,李玄苍就失去了‘大义’这块盾牌,他那把刀,自然也就废了。”
……
首席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镇国卫校尉单膝跪地,双手将那个紫檀木盒高高举过头顶,姿态虔诚。
“国主,林默让我转告您。”
“他说,‘这只是开始’。”
李玄苍端坐于首席之上,并未立刻去接那个决定无数人生死的木盒。
他的目光,落在了校尉的身上。
他平静地问:“他没伤到你?”
校尉闻言一怔,随即立刻摇头:“回陛下,没有。他只是把东西交给了属下。”
“很好。”
李玄苍这才伸手,指尖触碰到木盒,将其拿了过来。
他打开盒子,取出那本厚重的账本,一页,一页,慢慢地翻看。
大殿内落针可闻,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像死神的脚步。
每翻过一页,下方站着的几名心腹重臣,脸色就苍白一分。
账本上的每一个名字,每一笔触目惊心的交易,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击着大夏的国祚根基。
“呵呵。”
李玄苍忽然轻笑一声,笑声里不带丝毫温度。
他随手将账本合上,扔在案牍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一群养不熟的猎犬,啃起主人的骨头,倒是毫不嘴软。”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殿前,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京城璀璨如星河的万家灯火。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即刻起,冻结王、赵、张、陈四大家族所有明面资产,查封其名下一切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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