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疯狂边缘窃取真理 第99章 钢丝上的舞蹈

胸腔内火烧火燎的痛楚传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受损的内脏。

沈川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奔行的脚步却异常稳定，眼神更是冷静。

两个月对自身力量根源的探索，让他对五种力量的掌控达到了新的高度。

寂灭之锚的力量化作了一种绝对的“理性”，强行压制着**的痛苦。众生契约则在体内温和流转，形成精密的修复网络，缓慢地愈合着破裂的血管和组织。

只是内脏的损伤非同小可，非一时半刻能够痊愈，他必须找到一个足够隐蔽的地方。

身后黑锤那狂暴的混乱能量，四散外溢，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必然会引来议会的追兵。

他的万绪知析结合对规则碎片的模糊感知，在错综复杂的第七扇区深处，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静寂”波动。那是一片被称为“无声深潭”的区域，据说连最疯狂的低语在那里都会消弭，能量探测也会受到极大干扰。

就是那里！

沈川方向一变，引着嘶吼追击的黑锤，冲向那片区域。

刚一踏入“无声深潭”的范围，周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连自身能量的流动都变得滞涩了几分。

沈川立刻转身，面对扑来的黑锤。

战斗瞬间爆发！

黑锤经过议会惨无人道的改造，其力量远超以往。那对异化的骨拳挥出，不仅带着腐化知疫的侵蚀特性，更夹杂着模拟空间震荡的撕裂性能量，拳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扭曲的悲鸣。

更棘手的是，沈川能清晰地“看”到，黑锤体内有一个微小的机械装置正在高频运作，那是专门为黑锤设计的战斗学习单元。

它能不断记录着沈川的能量运用习惯，并实时反馈给黑锤的本能，让他的攻击变得越来越刁钻，让人难以预测。

沈川身形如风，在狭小的区域内辗转腾挪。他硬拼黑锤的攻击，万绪知析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预判着黑锤每一次被“优化”后的攻击轨迹。

他时而引动寂灭之锚，在身前布下短暂的“绝对零度”领域，延缓黑锤的进攻锋芒；时而指尖的黑光连闪，寂灭之锚精准地“否定”掉黑锤攻击中蕴含的异种能量；时而精神力场笼罩，众生契约的力量注入黑锤体内，延续黑锤摇摇欲坠的灵魂。

沈川也在战斗中不断学习，学习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应对这台被改造过的战争机器。

他在钢丝上起舞，每一次闪避，都精确到毫厘，将力量的消耗降到最低，把自身的伤势逐渐压制下去。

战斗持续了很久，沈川对黑锤的攻击模式已然了然于胸。黑锤又一次依靠学习单元预判了沈川的闪避路线，巨爪以诡异角度封死他的退路，沈川眼中精光闪烁。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巨爪冲了上去！在接触的前一瞬，他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微微扭曲，部分身体融入了规则的缝隙，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爪击的核心威力区。

同时，他并指如剑，凝聚了寂灭之锚极致冰寒与归墟之触局部否定特性的一击，精准地点在了黑锤胸口，那个维持着能量狂暴循环的“核心激发器”上。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黑锤狂暴的气势骤然衰减，眼中的血红迅速褪去，庞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轰然倒地，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沈川也踉跄一步，捂住胸口，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高强度的预判和精细到极致的规则操作，对他这具受伤的身体无疑是巨大的负担。

但他不敢停歇，立刻来到黑锤身边。精神力量小心翼翼地探入黑锤体内，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

黑锤体内的能量已然面目全非，原本被他引导强化的寂灭之锚分支力量，与那场空间震荡的残留气息粗暴的混合在一起，后续议会还不断为他体内注入各种实验性能量，形成了一锅沸腾的致命“毒汤”。

救治过程，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他需要引动源初之石最本源的秩序力量，深入这锅“毒汤”，不断的梳理、安抚、归位。

他不敢主动抹除任何一股力量，那会直接破坏黑锤体内脆弱的生命平衡。他只能尝试模仿自己体内的力量体系，以源初之石的秩序为框架，以众生契约的调和为纽带，将这些混乱暴戾的能量，一点点地导向相对稳定的共存状态。

盘踞于骨骼，流淌于血液，沉寂于脏腑……

这个过程极度耗费心神，远比一场恶战更加疲惫。沈川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刚刚勉强压制下去的伤势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无比怀念小苔那纯净的秩序指引，若有她在旁辅助，定能事半功倍。但现在，他只能独自支撑。

良久，黑锤体内最后一股狂暴的能量被引入预设的“轨道”，体内暂时达成脆弱的平衡，沈川几近虚脱。

他强撑着没有倒下，目光投向那个与黑锤生命信号深度绑定的最后枷锁——维生控制系统核心。

必须拆除它！否则黑锤永远只是议会的傀儡！

他咬紧牙关，调动起最后的力量，归墟之触的力量凝聚成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微光，小心翼翼地探向那个与黑锤生命本源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结构。

剥离的过程，极为凶险，每一丝能量的切割，都反馈回剧烈的精神刺痛，导致沈川自身的伤势加剧。

“噗——！”

当最后一个能量连接被切断，那台维生控制系统的核心光芒逐渐黯淡下去，沈川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软软地向前栽去。

终于成功了……

他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一丝欣慰的弧度。

“啪啪啪——”

清晰的鼓掌声突兀地在这片“寂静”之地响起。

铁腕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议会士兵，从四周的阴影中走出，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

他银白的瞳孔扫过倒地昏迷的黑锤，最终落在单膝跪地的沈川身上。沈川气息萎靡，明显已是强弩之末，铁腕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胜利者微笑。

“精彩绝伦的表演，冥鸦。我亲眼目睹了你，是如何拆解我精心设计的‘作品’，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铁腕缓缓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川，“可惜，你的舞蹈结束了。现在，谢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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