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疯狂边缘窃取真理 第32章 黑市风波

第七扇区的疯狂低语仿佛仍黏附在骨髓里，沈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鸦巢迷宫般的排污管道网络中穿行。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个连缄默议会和守秘人都难以轻易触及的阴影角落。

最终，他找到了一个被巨大锈蚀阀门封锁的废弃泵站。这里空气污浊，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化学废料的味道，但结构异常坚固，并且有多个隐蔽的出口。他用扭曲的金属残骸堵住入口，这才真正松懈下来，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沈川精疲力尽，困意如山崩海啸般袭来，但他强撑着没有立刻睡去。他先是仔细检查了全身，确认没有被留下任何追踪印记，然后才开始清点此行的“收获”。

在第七扇区边缘的怪物巢穴，他零碎地收集到了一些东西：几块质地奇特的暗色矿石，其中蕴含着微弱的稳定能量，还有一小瓶取自认知回廊边缘的“棱光沙”，这个小瓶子跟随着“棱光沙”不断变幻着色彩，最重要的还是从“隐匿猎手”巢穴找到的银白色记录板，那上面记录着“第七扇区”、“隔离失效”、“缄默议会知情”的信息。

这些东西留在身上是隐患，尤其是记录板，但直接丢弃又太过可惜。更重要的是，他迫切需要比宁神油更强效的东西来安抚不断躁动的精神和体内那两种力量。

伊薇特似乎无意中提过，黑市上有钱可以买到比议会配发的“静水”更好的货色，来自某些能有限对抗疯狂的特殊渠道。

休整了整整一天，依靠着自身携带的压缩食物和水，沈川的体力和精神力都恢复了大半。他仔细评估了自身状态：“虚空低语”和“湮灭之触”似乎因为第七扇区的经历而变得更加驯服和强大，但使用它们时那种“情感剥离”和“世界排斥”的代价感也愈发清晰。这力量是双刃剑，他必须更谨慎。

他再次伪装成“灰鼠”，只是比之前更加憔悴和沉默，仿佛刚从某个险地死里逃生归来——这倒也并非完全虚假，身体确实还需要好好休息。

他没有再去“鼹鼠通道”，那里人多眼杂。他根据之前的零碎信息，找到了一个更加隐蔽，但是门槛更高的黑市据点——位于一个废弃大型净水罐底部的“沉没集市”。

这里的交易者更加沉默，气息也更加危险。沈川小心翼翼地出示了那几块暗色矿石和棱光沙，很快引起了几个摊主的兴趣。经过一番依靠手势和眼神的讨价还价，他换来了一小笔不菲的蚀骨币（一种更高面值的黑市货币），以及最重要的东西——三支装在铅管里的深紫色药剂。

“凝神髓”！据摊主那几乎听不见的语气介绍，这东西效果比宁神油强效数倍，能快速稳定精神，甚至轻微修复认知损伤，但副作用是会产生短暂的精神依赖和幻觉，不能频繁使用。

沈川谨慎地收好。他又尝试着询问是否有人对“旧时代的研究记录”感兴趣，并稍微展示了那银白记录板的一角。

一个看起来像学者的买家，眼神猛然发亮，正当他想要上前细看时，沈川的真知之瞳猛地捕捉到一阵脚步声，从集市入口处传来，这声音极其细微但训练有素，重要的是脚步声中夹杂着，某种议会制式能量武器的微弱充能声！这声音对沈川来说太过熟悉，不久之前在第七扇区边缘听到过太多次了。

被发现了？！

他心中巨震，毫不犹豫地收起记录板，身体如同受惊的鸟一般猛地向后缩，撞开身后一个堆满废品的架子，瞬间没入净水罐底部复杂的管道阴影之中！

“不许动！缄默议会执法！”冰冷的呵斥声在集市中响起，伴随着能量武器锁定目标的嗡鸣，还有摊客们惊恐的低呼！

混乱爆发了！

沈川在黑暗狭窄的管道中疯狂爬行，依靠真知之瞳和“虚空低语”规避着陷阱和死路。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和喊叫，他们似乎锁定了他！

怎么回事？仅仅是出售一些矿石和询问记录板，不可能这么快引来议会！除非……议会早就盯上了这个黑市，或者，他之前逃离第七扇区时还是留下了某些他没察觉的痕迹？又或者…伊薇特…

念头飞转，但他此刻无暇细想。求生的本能驱动着他。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远超常人的感知，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围堵，甚至用“湮灭之触”悄无声息地熔断了一根支撑杆，制造了一次小范围坍塌，才暂时阻挡了追兵。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躲过了追击，议会一旦动手，绝不会只有这点人手，整个区域的出口恐怕早就已经被封锁。

他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岔道口停下，剧烈喘息，汗水混着污垢从额角滑落。怎么办？硬闯出去几乎不可能。

就在这时，他摸到了伊薇特给他的那枚黑色的“种子”。

捏碎它，守秘人会出现吗？但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守秘人真的能对抗议会的追捕吗？

犹豫只有一瞬。

身后的通道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扫描仪的滴滴声！他们又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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