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月盘膝坐在林弃床前,律言术法的淡蓝光芒如同薄纱般笼罩着他与苏婉,光芒流转间,如同涓涓细流,缓慢修复着他们受损的神魂与生机。床榻上,苏婉侧卧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微弱却平稳,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痕——为了将那缕精纯的生机之力注入林弃识海,她几乎耗尽了自身半数本源,此刻陷入了深沉的昏迷,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像是在梦中也紧紧攥着什么。而林弃依旧双目紧闭,眉心的原初拓片不再是之前的忽明忽暗,而是泛着一层温润的淡金光芒,如同初生的朝阳,将那些潜伏在体表的淡黑邪力一点点逼退,重新收敛回识海深处,连带着他周身的逆乱之力也变得温顺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狂躁。
“苏婉的本源生机正在缓慢复苏,但想要彻底清醒,至少还需要三个时辰。”云无月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指尖的淡蓝光芒黯淡了些许——律言术法虽能加速疗伤,却也极其消耗心神,尤其是同时为两人稳固生机,对她的神魂损耗极大,“林弃的神魂波动已经趋于平稳,原初拓片的力量被苏婉的生机之力激活,形成了一道临时的屏障,如同铸了一层薄金外壳,暂时困住了心猿的邪力,不让它再肆意蔓延。”
凌汐微微颔首,指尖停止了对剑身的抚摸,转而按在自己的丹田处,一缕微弱的寂灭之力悄然运转,压制着体内的反噬之力:“苏婉的生机之力很特殊,不仅蕴含草木的韧性,更带着纯粹的守护意念,这种意念恰好克制心猿的**邪力。两者与原初之力相互交织,形成了‘生-初-守’的三角制衡,这才勉强稳住了林弃的神魂。换做其他任何一种力量,恐怕都难以达到这般效果。”
玄收回目光,沉声道:“雾隐村四周已经布下了影族的隐蔽符文,能屏蔽神魂波动和灵力气息,村民们也都躲在屋内没有外出,暂时不会暴露行踪。璇玑的追兵尚未出现,无貌之众也没有折返的迹象,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只是林弃刚从心魔幻境挣脱,苏婉又昏迷不醒,我们暂时无法启程,只能在村里休整,等两人状态稳定些再说。”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村民帮忙留意村外动静,一旦有异常,会第一时间来报。”
就在三人低声商议之际,床榻上的林弃忽然有了动静。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如同蝴蝶振翅,紧接着,手指微微蜷缩,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像是从深海中挣扎着浮出水面。玄和凌汐立刻起身靠近,云无月也重新凝聚律言之力,淡蓝光芒再次变得浓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林弃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长老屋简陋的木梁,以及梁上悬挂着的干枯艾草,还有木梁缝隙中残留的沙砾——那是西漠独有的印记。他动了动脖颈,只觉得浑身酸痛,如同被重物碾压过一般,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但那种神魂撕裂般的痛苦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暖意,从眉心蔓延至四肢百骸,顺着经脉流淌,抚平了那些细微的伤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淡绿的力量如同溪流般在经脉中流淌,滋养着那些受损的脉络,而眉心的原初拓片则如同心脏般,每一次跳动都能散发出纯净的淡金之力,与那淡绿之力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连带着体内的逆乱之力也变得温顺,不再像之前那般难以掌控。
“林弃,你醒了!”凌汐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她伸出手,想要探查他的脉象,却被林弃轻轻避开。
林弃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玄立刻上前扶住他的后背,递过一个柔软的毡垫让他靠着,毡垫上还带着阳光的温度,应该是村民们特意晒过的。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苏婉,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弱的呼吸,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与感激,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是苏婉……救了我?”
“是她用自身本源生机,强行稳住了你的神魂。”玄点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当时你的识海几乎要被心猿的邪力吞噬,神魂都开始溃散,若不是她当机立断,将半数本源生机注入你的识海,强行唤醒你的意志,恐怕……”后面的话玄没有说出口,但那未尽之意,在场的人都明白。
林弃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苏婉冰凉的指尖,那微弱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如同被针扎了一般。他能感觉到,苏婉指尖的生机之力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而她的脉搏也跳得格外缓慢,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无力感。
“她会不会有事?”林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指尖下意识地收紧,又怕弄疼苏婉,连忙松了松力道。
“放心,她只是本源消耗过度,并无生命危险。”云无月安慰道,“我已经用律言术法护住了她的核心生机,在她体内布下了稳固的能量循环,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醒来。等她醒来后,再服用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不出三日就能恢复大半。”她顿了顿,补充道,“只是这次消耗太大,后续她的生机之力需要慢慢温养,短期内不宜再过度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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