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两点的闹钟没来得及响,林辰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
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卧室里炸开,他几乎是弹坐起来,摸过手机时指尖都带着慌乱。
屏幕上跳动的“妈”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让他瞬间清醒这个时间点的来电,从不会有好事。
“小辰,你爸……你爸他不行了!”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混杂着嘈杂的背景音,像是在风里飘着,断断续续却字字戳心。
林辰脑子“嗡”的一声,血液仿佛瞬间冲到头顶,又在下一秒沉到脚底,浑身冰凉。
“妈,你别急,慢慢说!爸怎么了?在哪?”他抓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连带着身体都在轻微发抖。
“晚上起夜的时候,他突然说胸口疼,喘不上气,脸都白了……我打了120,现在在去市一院的路上,医生说可能是心梗,小辰,你快过来,妈害怕……”
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响,夹杂着救护车的鸣笛声,刺得林辰耳膜生疼。
心梗。
这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林辰心上。
他父亲今年五十八岁,平时看着硬朗,只是有高血压,一直按时吃药,怎么会突然心梗?
林辰来不及细想,掀开被子就往身上套衣服,衬衫扣子扣错了两颗都没察觉,抓起钥匙和钱包就往外冲。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柏油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发动车子,油门踩到底,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平日里四十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二十分钟,沿途的红灯在他眼里只剩模糊的光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上。
市一院的急诊楼灯火通明,像一座永不熄灭的灯塔。
林辰刚把车停在急诊门口,就看到救护车闪烁的红蓝灯光,医护人员正推着担架床往里面跑。
他冲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担架上的父亲,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青紫色,眼睛紧闭着,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往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此刻毫无血色,连呼吸都显得格外艰难。
“爸!”林辰喉咙发紧,想伸手去碰,却被护士拦住了。
“家属别碰,病人现在情况危急,正在抢救!”
护士语速飞快,推着担架床直奔抢救室,“你是家属吧?赶紧去那边登记,联系主治医生!”
林辰转头,看到母亲正扶着墙站在走廊里,头发凌乱,眼眶红肿,手里紧紧攥着父亲的外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跑过去扶住母亲,“妈,你怎么样?别站着,找个地方坐会儿。”
“小辰,你可来了。”母亲扑进他怀里,哭声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刚才医生说,再晚来几分钟,可能就……”
“妈,没事的,爸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林辰拍着母亲的后背,声音尽量平稳,可他自己的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疼得快要喘不过气。
他知道,此刻他不能倒下,母亲需要他,父亲更需要他。
他扶着母亲在长椅上坐下,转身冲向护士站。
登记信息、签署知情同意书、联系主治医生,一系列流程下来,他的手心全是冷汗,衬衫后背也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等他忙完,抢救室的灯还亮着,红色的“抢救中”三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仪器的滴答声。林辰坐在母亲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
母亲的手一直在抖,嘴里反复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晚上多留意点,要是我早点发现……”
“妈,不怪你。”林辰打断她,声音沙哑,“爸的病谁也没想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知道母亲心里难受,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他能做的,只有陪着她,等抢救室的门打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辰盯着抢救室的门,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过往的片段,小时候父亲把他扛在肩膀上,去公园看鸽子。
中学时他考试失利,父亲没有骂他,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说“下次努力”;工作后他第一次领工资,给父亲买了一件外套,父亲穿着它,在亲戚面前炫耀了好久……
那些温暖的瞬间此刻都变得格外清晰,却也格外伤人。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父亲已经老了,不再是那个能为他遮风挡雨、无所不能的超人了。
“小辰,你爸他……”母亲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眼神里满是恐惧。
“会没事的,妈。”林辰用力握了握母亲的手,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安慰母亲,“医生说了,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一定会没事的。”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也没底。心梗的危险性他知道,稍有不慎就可能天人永隔。
他拿出手机,想给妻子苏晚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帮忙照看母亲,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又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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