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塔底层的沉水香还在袅袅燃烧,薄雾般的烟气萦绕在梁柱间,让昏暗的大殿多了几分静谧。青袍丹师往前凑了两步,脸上堆着温和的笑,伸手拍了拍元澈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透着亲近:“元师弟,鄙人史俊,也是丹道塔的考核执事。这位是胡不吝胡师兄,方才你也见过的。”
站在一旁的胡不吝跟着点头,枯瘦的手指捻着胡须,眼底褪去了先前的审视,只剩几分赞许,语气比史俊更柔和些:“小师弟果然不愧是药老看重的弟子,这般年纪就能改良四品铁血丹,这份炼丹天赋,就是我与史师弟也望尘莫及啊。”
元澈连忙侧身避开半分,拱手行了一礼,语气恭敬:“两位执事大人客气了,晚辈不过是侥幸罢了,哪当得‘天赋’二字。”
“欸 ——” 史俊立刻摆手,眉头轻轻一挑,带着几分嗔怪的笑意,“叫什么执事大人?多见外!咱们同在丹殿,论辈分你该叫我们一声师兄才对,别这么生分。”
元澈微微一怔,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这…… 恐怕不大合规矩吧?您二位是执事,晚辈只是刚通过考核的弟子……”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史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力度更轻,带着几分欣慰,“你是药老的弟子,论渊源本就亲近,叫师兄怎么了?再说,就凭你四品丹师的本事,就算进了内门,也没人敢说你不配跟我们称兄道弟。”
胡不吝也在一旁附和:“史师弟说得对,小师弟不必拘谨,就叫师兄吧。”
元澈见两人态度诚恳,不再推辞,再次拱手躬身,语气比之前更显亲近:“那元澈就见过史师兄、胡师兄。”
“这才对嘛!” 史俊笑得眼睛都眯了些,伸手拍了拍元澈的胳膊,“早就听药老提过,他有个省心的弟子,今日一见,果然比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懂事多了。”
寒暄过后,元澈话锋一转,眼底多了几分真切的期待:“对了,两位师兄可知药老几时能出关?晚辈刚回宗门,还没来得及去拜见他老人家。”
史俊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下意识与胡不吝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里都闪过一丝为难。胡不吝轻咳一声,先开了口:“小师弟别急,药老闭关冲击八品丹师,丹比前几日应该就能出来。不过…… 他老人家闭关前,特意留了几句话,让我们转交给你。”
“还请师兄告知。” 元澈立刻挺直了身子,神情更显恭敬,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史俊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语气带着几分歉意:“药老吩咐,无论小师弟这次考核成绩多好,我们都只能给你‘丹殿外门弟子’的身份。不是我们不愿给你更高的名分,实在是药老有交代…… 委屈小师弟了。”
听到 “外门弟子” 四个字,元澈心头微微一顿。他倒不是真觉得委屈 —— 毕竟四品丹师的实力摆在那,外门弟子的身份不过是个幌子。只是转念一想药老那副 “不按常理出牌” 的德性,又忍不住在心里失笑:这老家伙,果然还是老样子,就喜欢搞这些 “藏拙” 的把戏,怕是早就料到自己能过四品考核,故意让他低调些。
他很快收敛心神,脸上依旧是恭谨的模样,对着两人拱手道:“师兄说的哪里话?药老既有吩咐,晚辈自当遵从,哪有什么委屈可言。”
“小师弟能这么想就好。” 史俊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意,“你放心,你四品丹师的身份,我和胡师兄会帮你守好秘密,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分。”
元澈表面连忙道谢,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哪是帮我保密,分明是变相提醒我,自己也别到处显摆 —— 免得太早被人盯上,坏了药老的计划。不过也好,外门弟子的身份正好掩人耳目,正好看看那些想找他麻烦的人,到底有多少能耐。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了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老家伙这是让他 “扮猪” 呢,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丹比上,能 “吃掉” 多少只自以为是的 “老虎”。
“多谢两位师兄费心,元澈记在心里了。” 他再次躬身行礼,语气诚恳,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 “我都懂” 的表情,让史俊和胡不吝愈发觉得这小师弟通透,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就在元澈躬身道谢时,史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座通体黝黑的丹炉:炉身刻着细密的云纹,炉口泛着淡淡的莹光,虽不如丹塔的赤金炉华贵,却透着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
“哦,对了小师弟,” 史俊脸上带着促狭的笑,“这丹炉是药老闭关前托我二人交给你的。他老人家还特意交代,说你之前用的那座丹炉,可以放在床边当夜壶了。”
“噗 ——” 元澈刚压下去的笑意瞬间破功,嘴角猛地一抽,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黄莲又咽了蜜,尴尬中透着无奈,活脱脱一副 “便秘” 的模样。他哪能不知道药老指的是哪座 —— 正是他在望仙港淘来的那座青铜炉,虽不算顶尖,却也勉强能用,怎么到药老嘴里,就成了 “夜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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