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三年的北京冬日,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古老城墙下的残雪混杂着煤渣,在寒风中冻成硬邦邦的冰壳。
北京饭店贵宾楼外,奉军士兵肩扛步枪,刺刀在阴沉天光下泛着冷光,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经过三道搜查。
可这严密的戒备,却挡不住暗处涌动的阴邪。
后厨里,蒸汽腾腾,炒锅碰撞的“哐当”声、师傅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陈默穿着灰布短褂,袖口沾着面粉,手里拿着抹布,看似在擦拭灶台,【能量感知】却早已铺开,像一张无形的雷达网,扫过每一个忙碌的身影。
他在找那缕与烟火气格格不入的阴冷——林薇之前感知到的“诅咒波动”,就藏在这后厨里。
“让让,让让!”一个瘦小的帮厨挤过人群。
他手里提着半篮青菜,脚步虚浮,眼神却不住地瞟向通往贵宾楼的传菜口。
陈默的目光瞬间锁定他——就是这个人!
帮厨的篮子底部,隐隐透出一丝黑芒,那股阴冷气息,正从缝隙里往外渗。
陈默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看着帮厨避开管事,就要踏入传菜口的瞬间,他突然上前,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
“兄弟,你这菜看着不太新鲜啊,篮子里装的什么?”
“放手!你谁啊?我就是送菜的!”
帮厨惊惶地挣扎,手腕却像被钢圈锁住,纹丝不动。
他想呼救,可陈默的右手已经掀开了覆盖的青菜。
一个巴掌大的黑檀木小人赫然出现,木人身上缠着几缕花白头发,胸口用朱砂画着扭曲的邪符,下方还写着一行小字,正是孙先生的生辰八字!
“厌胜咒!”陈默眼神一冷。
帮厨见事情败露,眼中闪过狠厉,猛地张口就要咬向藏在舌下的毒囊。
陈默早有防备,指尖在他下颌轻轻一捏,“咔嗒”一声轻响,帮厨的下巴被卸了下来,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同时,一股内力顺着手腕透入,瞬间封住他周身大穴。
帮厨身体一软,瘫倒在地,眼中只剩下绝望。
陈默迅速将木人揣进怀里,拖着帮厨从后厨后门溜了出去。
巷子里寒风刺骨,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木人放在地上,掌心抵住木人胸口,内力运转。
“轰!”
木人瞬间碎裂,一股黑色的烟雾从碎片中冒出,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消散在风中。
“差一点就晚了。”
陈默擦了擦掌心的冷汗,将帮厨交给暗中接应的眼线,转身消失在巷口。
可暗算防不胜防。
没过几日,孙中山先生因长期奔波劳累,肝病急剧恶化,被紧急送进协和医院。
消息传出,医院内外顿时挤满了记者和各界人士,无形的攻击也变得更加密集。
林薇站在医院对面公寓的楼顶,寒风卷着她的发丝,吹得旗袍下摆猎猎作响。
她闭上双眼,【叙事调和】的力量全面展开。
在她的“视野”里,协和医院上空缠绕着三道狰狞的黑暗力量:
第一道如黑色毒蛇,鳞片上泛着东洋邪术特有的幽光,正从日租界方向蜿蜒而来,试图钻进病房;
第二道如浑浊的泥水,带着旧军阀豢养术士的衰败气息,在医院外墙徘徊;
第三道最隐秘,像透明的蛛丝,藏在云层里,带着域外宗教的祈祷声,却扭曲成了恶毒的诅咒,直扑病房内的生命。
“不能再等了。”
林薇从怀中掏出【信标共鸣石】,温润的石头在掌心泛着微光,内部有细小的光点缓缓流转。
她摒除杂念,双手在胸前结印,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涌入石头。
叙事锚点·构筑!
以“医学圣地的绝对安宁”“生命力量的顽强抗争”“革命意志的不可摧垮”为核心信念,共鸣石瞬间化作能量枢纽,一股无形却磅礴的秩序之力扩散开来,像一个倒扣的琉璃碗,将整个协和医院的核心区域罩在其中。
黑色毒蛇撞在屏障上,鳞片瞬间剥落,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浑浊的泥水撞上屏障,变得清澈透明,顺着屏障流下,渗入地下;透明的蛛丝咒力被屏障导正,祈祷声恢复了原本的平和,渐渐淡去。
病房里,昏迷中的孙先生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
走廊上,正焦急地踱步的宋女士,突然停下脚步,莫名地感到一阵心安,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守护着这里。
而楼顶的林薇,脸色却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维持这么大范围的守护锚点,几乎抽干了她的精神力。
寒风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依旧挺直脊背,双手死死握着共鸣石。
绝不能让守护崩塌,绝不能让那些阴邪伤害到孙先生!
就在林薇咬牙支撑的时候,远在胡同里排查线索的陈默,【能量感知】突然警铃大作!
一股极其庞大、带着毁灭气息的阴邪力量,正在景山方向快速凝聚!
“不好!”
他顾不上多想,拔腿就往景山跑,脚步快得像一阵风,掠过街边的行人,留下一串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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