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郢没停手的捏了好一会儿,自然是要邀功的,可等他说了几句话都没得到回应,才发现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因为睡得沉,呼吸声也重一些,倒像是许久没睡好终于饱睡一顿,联想到路筝她们频繁的出入景仁宫,他心疼又无奈,再摸着她细手腕,后知后觉她今年瘦的厉害……弦不能绷的太紧,待处置好一众边镇武将述职事宜,他要抽时间好好陪陪她了。
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男人竟也没一会儿就会周公去了。
只剩帐外柔和的浅淡的暖光映照出,床上一家三口十分和谐融洽的睡容。
小祁昇连日没有离开过许执麓的视线,晚上也要祁郢陪睡,本以为如此这事就过去了,但是却不知是小孩子的天性就是会任性,还是这场惊吓真的给他留下了‘病根’,任两人哄也好,逼迫也罢,一到学堂上祁昇就坐不住,哭着闹着要回景仁宫……
一面应对着教导孩子,许执麓一面将内侍省和殿中省清查了个底朝天,到底是揪出了几个蠹虫,因私下收取了好处而松懈了差事,才让人有机会伪造了符节假扮宫监出入外朝。
追究起来,还是许执麓干涉兵权,将禁军与京城驻军划分二十六卫之事的隐患,分权也意味着鱼龙混杂,原本飞龙使掌禁军北司,而北司负责内廷和宫苑的巡逻卫,勘验门籍,执行禁令,后被许执麓归属为飞龙卫,只负责后宫各处宫苑,寝殿的戍卫和日常巡逻之责,而外朝是禁军神卫下辖的步兵负责戍卫以及维持巡检,但祁郢后来又让皇城司取而代之接管了宫禁,这飞龙卫和神卫都要服从皇城司的管辖……
之后一段时间随着祁郢收拢人心,缓慢的把二十六卫中核心的十六卫都把控住,禁军和驻守京城的大部分兵权还是在他手里攥着,而枢密院只有剩余十卫的管辖权,且这还是明面上的。
不过枢密院的存在绝不是简单的兵权分持,因为枢密院分十二房,诸如北面房掌河北路、河东路吏卒,北界边防事,河西房掌陕西路、麟、府、丰、岚、石等州军吏卒,西界边防、蕃官,支差房掌行调发军,荆湖北路边防及京东、京西、江、淮、广南东路吏卒,迁补殿侍,选亲事官……这十二房官吏就有四十余人,一国之兵事尽在枢密院,许执麓染指兵权就是从这里渗入,而非是明面上的二十六卫。
利用规则行利己之事已经成了许执麓惯用的手段,而祁郢也没有办法,她就是仗着天恩如此这般,他除非厌弃她,亲手将她从高台上摔下去……
如若不然就是纵容,以至于他还未出手,许执麓就把后宫翻了一遍,借着大皇子受惊,宫中有歹人潜藏为由,让飞龙卫抓了好些内监和宫女,之后又顺着内侍省的几个内监的口供把除了永寿宫和凤仪宫之外的宫殿都封了一日一夜。
单只是如此,许执麓又何须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从男人手里染指兵权呢,在她的授意下,京城巡检司和京都府衙配合一起以马武为线索,将与他接触过的人尽数逮捕,大理寺和刑部也跟着分摊到了讯审的任务……总之人仰马翻之后,细审又重刑,到底是查出了与马武有过接触的一个名为李守才的人。
此人是三年前来京,在市井间拉着一帮闲汉成了一个龙华会,自封为李真人,教令使用长棍,立跟于鱼龙混杂的市集里,又活跃在近郊的一些村野,据点是山内一处石寺小庵。
这马武因力大又会使棍而成为他们的一个教徒,但是马武这人天生有个毛病就是受不得刺激,一刺激就会发狂,有时候神志在还会收着手,癫起来就不得了,手里也是出过人命的。
也不知他是如何撺掇的马武行下这等抄家灭族的祸事,反正人是早就潜逃,底下的教众很快就被抓的七七八八,没落网的也是一头扎进了山野之间,暂时逃了。
然海捕文书一下,除非他们永远不入城池不露面。
而在追捕李守才的同时,马武也被判了凌迟处死,押赴市曹,典刑示众。
大抵是生死之际幡然醒悟,这人在行刑前呼喝:“怎只教我一人赴死!”
皇城司和三法司都轮番审过他,颠来倒去的也交代不出有用的东西,自然是留之无用。
此事闹的如此之大,沸沸扬扬,便是不知情者听了这事都知道他背后定有主使之人。
事关利益者更是深知,主使之人无非是预谋皇储。
根本无需许执麓暗示,自有人将此事矛头对准中宫皇后,遂起一些言说苏皇后嫉火烧心的流言。
而苏令容的反应也很快,立刻领着数位妃嫔到乾元宫向皇上进言,采选世家贵女入宫广充后宫,绵延皇嗣亦是国君之责,也是国母之责,后宫诸多妃嫔多有失职以至圣人膝下子嗣单薄……她是做戏也好,真心劝谏也罢,领着和嫔林才人卞贵人等人足足跪了小半个时辰。
消息自然是很快就传开,也惊动了永寿宫。
刘太后到底是走了一趟,赶在祁郢发怒之前把苏令容她们遣散,随后也没在乾元宫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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