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山脉的晨光漫进山洞时,楚羽正攥着衣角发怔。
右小臂的桃花印又开始发烫——不是锁魂铃的禁制,是凌月瑶方才打水回来时,目光扫过他手臂的瞬间,泄出的灵力带着龙血的燥意,烫得皮肤发疼。他抬眼看向洞口,凌月瑶正蹲在泉边搓洗衣物,白裙的下摆沾了水汽,贴在脚踝上,露出的脚腕泛着被泉水浸过的粉白。
“她刚才看你的眼神不对。”糖糖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来,光屏上跳动着数值,“悔恨值 120,情绪波动比昨天更烈了——龙血的影响越来越重了。”
楚羽没吭声,只将中衣的袖子往下扯了扯,遮住那抹刺目的红。金丹期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却被脚踝的锁魂铃死死压着,连凝个剑指都费劲。他算着时间,金蝉蜕的效力最多还能撑三日,三日后锁魂铃的禁制彻底恢复,他连调动灵力的力气都未必有。
而凌月瑶已是元婴期。
羽化天龙体加持下的元婴修士,捏死一个被锁了修为的金丹,跟捏死只蝼蚁没两样。
“在想什么?”
凌月瑶的声音突然在洞口响起。楚羽猛地回神,就见她端着碗热粥走进来,粥里飘着几粒野山桃的果肉,香气混着灵力的暖意扑过来。她将粥碗递到楚羽手里,指尖擦过他的手背时顿了顿,像在试探什么似的,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烫得惊人。
楚羽下意识往回缩手,粥碗晃了晃,几滴热粥溅在手上,烫得他低嘶一声。
“小心些。”凌月瑶立刻抓住他的手腕,掌心覆上他的手背,用灵力替他驱散灼意。她的指尖很烫,带着龙血特有的炽烈,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比昨天紧了些,竟让他挣了两下都没挣开。
“师姐,我自己来就好。”楚羽的声音冷了些,眼尾的红淡了几分——他刻意收了“怯意”,露出点疏离。
凌月瑶的指尖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垂着眼不敢看他:“抱歉……我没注意力道。”
楚羽没接话,低头喝着粥。粥是甜的,山桃的果肉炖得软烂,可他舌尖却尝不出滋味——方才凌月瑶攥着他手腕时,那瞬间的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像极了锁龙殿里,玉清霜捏着他后颈采补时的样子。
“今天我去山脉深处看看。”凌月瑶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残魂说天剑山脉有‘离魂草’,或许能暂时压制锁魂铃的禁制。”
楚羽抬眼看向她。她还在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可攥着衣角的指尖泛白——她在撒谎。离魂草性烈,根本解不了锁魂铃的禁制,只会灼伤修士的识海。她分明是想找个由头躲开他,躲开体内那越来越烈的龙血燥意。
“不用去了。”楚羽放下粥碗,声音平静得像潭死水,“锁魂铃解不开的。除非……”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凌月瑶,眼神里带着点冰冷的嘲讽:“除非师姐杀了我,或者……杀了玉清霜。”
凌月瑶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惶:“阿羽,你别胡说!我……”
“我没胡说。”楚羽打断她,慢慢站起身。金丹期的灵力在体内翻涌,却被锁魂铃压得死死的,每走一步都觉得骨头缝发疼,可他脊背挺得笔直,像根没被压弯的竹,“师姐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难受?龙血的燥意压不住了,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像看着块送上门的点心?”
“不是的!”凌月瑶的声音发颤,往前冲了两步想抓住他,却被楚羽侧身躲开。
他退到山洞的石壁边,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头,终于将那抹嘲讽彻底露在脸上:“不是吗?那师姐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昨天晚上抱着我的时候,手抖得像筛子?”
“我没有!”凌月瑶急得眼眶都红了,灵力在周身翻涌起来,白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山洞里的炭火被灵力震得火星四溅,“我只是……只是怕弄疼你!”
“怕弄疼我?”楚羽低笑一声,声音里的嘲讽更重了,“师姐现在是元婴修士,我只是个被锁了修为的金丹。你要是真怕弄疼我,就该离我远点——而不是一边抱着我道歉,一边用那种眼神看我手臂上的印子。”
他抬手扯开中衣的袖子,露出那三朵妖艳的桃花印,在晨光里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师姐是不是觉得,这印子很碍眼?觉得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你护着?”
“我没有!”凌月瑶吼了一声,眼眶彻底红了,眼泪啪嗒掉了下来。龙血的燥意在体内炸开,带着灼人的灵力冲得她神智都有些发昏,她看着楚羽手臂上的印子,看着他眼底那抹冰冷的嘲讽,心里像被刀割似的疼——可同时,又有股更烈的念头在翻涌:
他是她的。
从在山门里,他把最后块糕点分给她的时候就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谁都不能……
“阿羽,你别这样说。”凌月瑶的声音发哑,带着龙血燥意的灵力在周身盘旋,将山洞里的空气都灼得发烫,“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什么?”楚羽步步紧逼,声音冷得像冰,“控制不住想把我当成鼎炉?还是控制不住……想变成第二个玉清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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