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林小雨正把最后一份学生作业收进文件夹。通知来自一个教育类公众号,标题是《一位母亲写的故事,为何让万千妈妈落泪?》。她点开文章,第一段就引用了书里的一句话:“孩子哭的时候,我不是立刻抱他,而是先蹲下来,问他自己想怎么被安慰。”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手指滑动,翻到评论区。一条留言排在前面:“我照着试了一次,儿子愣了很久,然后小声说‘我想自己坐一会儿’。那是他第一次用语言表达情绪,不是摔东西。”
她截图发进班级群,只打了一个名字:“张悦。”
陈昊很快回复,甩来一张图。某个育儿APP的社区热榜上,排名第一的话题是“模仿张悦讲故事哄睡法”,下面有三百多人打卡。有人上传录音片段,念的是自己编的睡前故事,背景音里能听见孩子轻轻的呼吸声。
李老师私信也来了。
“今天家长会上,有个妈妈特意留到最后。她说按书里的方法,昨晚和女儿一起写了‘今天发生的事’。孩子写了三行,最后一句是‘妈妈笑了,不是假装的’。”
林小雨回了个“好”字,没再多说。但她把这条消息保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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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是在晚饭后打开公众号后台的。她原本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新订阅数据,结果页面弹出二十多条未读留言提醒。她一条条往下翻。
“我也怕,但我还在坚持。”这是她书中最普通的一句话,现在被人反复提起。有人写道:“产后三年我没跟人说过心里有多闷,直到看到这句,我才敢去挂心理科的号。”
另一条留言更短:“我和儿子现在每天讲一个真事。他说‘原来你说我听话的时候,其实很累’。”
她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很久没动。最后打出一行字:“因为我知道,每个妈妈都需要被看见,被理解,被支持,而故事,是最好的桥梁。”
点击发送后,她退出账号,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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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教研会上,李老师提交了一份建议书。主题是“家庭叙事陪伴在家庭教育中的实践可能”。她拿出调查表,本校八十七位家长参与问卷,超过八成表示愿意尝试用日常故事和孩子沟通。
“这不是教孩子写作,是教他们表达生活。”她说。
会后,幼儿园园长联系了出版社。对方同意批量采购《妈妈的故事》,作为新生入学礼包的一部分。第一批订单三百本,下周送达。
李老师拍照发给张悦,附了一句:“你的文字,正在变成别人的光。”
张悦没有立刻回复。她走到书架前,抽出那本书。封面是手绘的母子剪影,背景是一盏台灯。她翻开第一页,看到自己写的序言:“我写这些,是因为我不想再假装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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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林小雨去书店买参考资料。她在儿童区听见一对母子对话。
“今天我们不买画册。”女人牵着男孩的手,站在绘本架前,“我们回家编自己的故事。”
“编什么?”
“昨天你摔倒了,但自己站起来。这就是一个故事。”
林小雨没停下脚步,但记住了这句话。
同一天,陈昊刷到一段视频。画面里一对农村夫妇坐在炕上,男人用方言给孩子讲“爸爸小时候挨饿的事”。字幕写着:“受张悦启发,这是我们家的第一本‘口述日记’。”
他点了赞,转发到群里,只写了两个字:“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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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开始收到更多信件。有的是打印稿,有的是手写纸条,夹在快递包裹里寄来。一封信里装着一幅孩子的画,画上是妈妈蹲在地上,和一个小人面对面说话。背面写着:“妈妈现在每天都问我‘你想怎么被安慰’。我说想抱抱,她就会等我伸手。”
她把这些都收在一个盒子里,放在书桌最下层的抽屉。
学校通知她参加一次家长课堂交流。不是主讲,只是作为案例分享者列席。她准备了三页纸的内容,最后删到只剩两段话。
活动当天,现场来了二十多位家长。主持人提到她的书时,有人举手问:“你是怎么开始写的?”
她说:“因为我发现,我一直告诉孩子要说实话,可我自己却在躲。”
会后,一位妈妈追出来,递给她一张纸巾包着的东西。打开后是一颗糖,还带着体温。
“我儿子让我带给你的。他说谢谢你让他知道,妈妈也会累。”
她把糖放进口袋,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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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上,她翻出最初的草稿本。纸已经发黄,边角卷起。她记得那时候每写一段都要删几次,总觉得自己不够格当母亲。现在那些句子还在,一个都没改。
窗外有风,吹动窗帘一角。她忽然意识到,那些曾让她犹豫要不要写下的瞬间,现在正被别人当成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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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雨在周三收到一封邮件。发件人是一家社区中心,询问是否可以授权使用书中部分内容制作亲子共读手册。附件里有一张照片,几个妈妈围坐在活动室,手里拿着打印的段落,正在轮流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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