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年春末,四九城的柳絮如鹅毛大雪般漫卷四合院的青瓦灰墙。今天是周末,何大江骑着二八自行车穿过南锣鼓巷的青石板路,一路径直往95号四合院。
车后座麻袋里揣着几瓶二锅头,两条三斤重的五花肉---这是给小舅子张宏川和山东来客胡建民的见面礼。
95号院子的大门依旧斑驳,门口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在带小孙女遛弯,正是贾张氏。
“大江来啦?” 贾张氏听到自行车的铃声,看见是何大江过来,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有一阵子没过来了,今儿是看宏川还是建民呐?”
“嫂子!”何大江停稳车,从布口袋摸出两颗水果糖塞给怯生生的槐花,“建民从山东过来,大哥让来聚聚。”小槐花抓着糖块往奶奶身后躲。
“拿着。叫爷爷!” 贾张氏摸着槐花的小脑袋,“这孩子打小怕生。”
“快进去吧,巧云妹子带孩子已经过来了。” 贾张氏接过何大江手里的糖,眼圈有点发红,在四合院的这些邻居里面,也唯有何大江和巧云还肯真心实意地唤她一声“嫂子”。
“嫂子,那我先进去了。” 何大江笑着点了点头,推着自行车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前院东厢房的门开着,对面老阎家没见到人,何大江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安静的有点奇怪。
“姐夫,姐夫!” 小舅子张宏川在屋子里面一眼看到了何大江,立马迎接了出来,边走边招呼,“您可算来了,我姐刚刚还念叨您呢!”
掏出香烟给了何大江一根,还接过手里的自行车,推进东厢房,往墙根儿一靠。
“袋子里面拿两瓶酒和一条肉出来,那个是给你的。” 何大江接过香烟和小舅子说道,这个时候田秀美抱着孩子也出来了,“姐夫。”
“秀美。” 何大江也热情的回应着。
这院儿原本是何大江住的,如今小舅子一家搬了进来。何大江打量了一下,院子收拾的挺干净的,拐角的小菜园子里面也种了不少的蔬菜。
“姐带着桢彦和桢轩去中院了。”这个时候田秀美怀里的小家伙对着何大江伸出了双手。
“平安,来,姑父抱抱。” 何大江抱过张平安,这小子“咯咯咯”的直乐,趴在何大江的肩头一扭一扭的。
“秀美,你看。姐夫给的。” 张宏川高高兴兴的在袋子里面拿出两瓶酒和一条猪肉,猪肉还不小,得有个三斤多四斤的样子。
“姐夫,不用每次来都带东西,怪破费的。” 田秀美也挺高兴,虽说是亲姐夫,但是客气话还是要说的,自己还住着房子不说。
“没事,这都不是什么事。”何大江摆了摆手,对小舅子两口子说,“收拾一下,一块去中院吃饭。今天大嫂早就准备下了。”
“哎!” 田秀美从何大江怀里接过孩子,小舅子已经麻利的把口袋提到了手里。
何大江与小舅子张宏川一家出了东厢房,垂花门下,柳絮打着旋儿落在张和平的蓝布小褂上,田秀美忙不迭地替孩子掸去,嘴里念叨着,“这柳絮比秋蚊子还烦人”。
“这个天就是柳絮多的时候。”张宏川提着装酒肉的布口袋,跟在后面,随口的说道。
话音未落,垂花门内转出个人影。易中海穿了一件灰布衫,手里拿着个空酱油瓶,正在往外走,正好和何大江一行撞了个对面。
易中海看见着何大江先是一愣,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想起那年傻柱参军入朝,易中海在院门口说了浑话,何大江年轻气盛动了手,自此两家断了往来。
如今再见,两人倒像被点了哑穴似的,气氛尴尬的不行,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大,大江,你来了?” 易中海长叹了一口气。
“易大哥!” 何大江自己也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香烟,递了一根过去。“打酱油呢?”
何大江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张宏川两口子先过去。“宏川,秀美,你们先过去,我跟易大哥说两句话。”
“易师傅!” 张宏川两口子抱着孩子往中院走,还对易中海点了点头。
“大江,你,你不记恨我?” 易中海颤抖着手接过烟,老脸更红了,咳嗽一声。
“记恨啥?”何大江划亮火柴替易中海点上烟,“那年您说了胡话,我年轻气盛也动了手。都是四合院的老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有隔夜仇?”
“大江啊!” 易中海的背也驼了不少,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响动。“这些年,我,我总想着当面给你赔个不是。”
“当年我混账,说了那些不中听的话。” 易中海拿烟的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我,我不知道怎么了?还是害怕吧,越想得到什么,越是会失去什么?”
静悄悄的,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
“开饭喽!” 中院传来胡建民洪亮的吆喝声,“大江哥,快来!”
“你快去,别让建民等急了。” 易中海闻声抬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他捏紧烟头在鞋底摁灭,冲何大江点头。说罢拿紧空酱油瓶,佝偻着背往院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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