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刚过完年,许大茂穿着新做的蓝布棉袄,领口别着枚红星徽章,骑着他那辆擦得锃亮的二八杠自行车,后座载着裹得严实的秦京茹,一路往南苑农场奔去。
京茹,你瞧见没?那哨兵肩章上的红星,跟我那徽章一个样!许大茂指着农场大门外站岗的士兵,我跟你说,傻柱现在可出息了,正营级军官,管着这么大个农场。
秦京茹缩在丈夫身后,手指头缠着围巾角儿,眼睛却好奇的四处张望。她头一回见着带枪的哨兵,门楣上南苑试验田五个大字苍劲有力,听许大茂说这叫笔力遒劲,她虽不懂,却觉得心里头热乎乎的,像揣了个小暖炉。
大茂哥,咱可算到了,这就是南苑农场?秦京茹一脸的兴奋。
“大茂,弟妹。”
傻柱的声音从大门里传了出来,今天他穿着一身军绿棉服,腰间扎着皮带,显得格外精神。身后跟着林晓棠和周佳玉,都是裹着军大衣,脸冻得红扑扑的。
“大茂哥,京茹嫂子!” 周佳玉小跑着迎上来,小脸通红。
柱子!想死我了,你小子过年了也没回去!许大茂把自行车一撂,大踏步的跨了过去跟傻柱来了一个熊抱,俩人肩膀撞得“哐哐的。
“我说啥来着?“许大茂转头和媳妇说道。” 就咱哥俩的发小情分,比那小钢炮还结实!“
“柱子哥,嫂子,没啥好东西。一点心意。” 秦京茹提着一个礼盒。里面是稻香村的点心和张一元的茶叶,足以显示诚意了
“京茹妹子,来就来呗,带东西干啥?“林晓棠笑着拉过秦京茹的手。咱姐俩也好久没见了,这次好好的住一阵子。
“小嫂子,佳玉。“许大茂笑着和林晓棠,周佳玉打招呼。
“嫂子!“秦京茹也是乐呵呵的拉着林晓棠和周佳玉的手,” 这丫头片子,跟个小麻雀似的,可真招人疼了,越长越漂亮了!“
“大茂哥,京茹嫂子!” 周佳玉已经忙着开始介绍了。我跟你们说,咱农场有暖房!冬天能种黄瓜!还有学校,我今儿刚学了《为人民服务》!
走,咱进农场!傻柱一挥手,领着众人往里走。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农场里走,道路两旁是规整的麦田,田埂上插着农业学大寨的木牌。远处几个农场的工人正蹲在塑料大棚前翻土,见着傻柱都立正敬礼,喊场长好。
秦京茹悄悄拽许大茂的袖子,你瞧,他们见着柱子都跟见着首长似的!
那可不?许大茂挺起胸脯,我兄弟现在是场长,手底下管着百十号人,正营级的军官,能不敬着吗?
“许主任,欢迎莅临指导,我们先去场部参观一下吧?“傻柱开了一个小玩笑。
“嗯,小鬼,你很机灵奥!“许大茂一脸正经的拍了拍傻柱的肩膀。”我看好你,有前途的。“
“哈哈哈!“身后面,几个女同志已经笑得肚子疼了。
说话间到了农场办公区,三间青砖房前挂着南苑农场场部的木牌。傻柱推开门,屋里生着煤炉,暖烘烘的。
八仙桌上摆着糖瓜,花生,墙角立着个木头柜子,上头摆着搪瓷缸子,旧报纸,最醒目的位置上是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幅幅纪录农场成长的照片,还有领导视察的精彩瞬间。
“这,这,这!“许大茂和秦京茹看到这相框,眼睛都直了,这简直就是物价之宝啊!
“傻了吧?“傻柱夫妻和妹妹就是一笑,但凡来过的人看到这相框,就没有不吃惊和羡慕的,做梦都能笑醒了。
快过来坐,快坐!林晓棠端来了搪瓷茶缸子,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飘着香气,这是我们山上自己种的茶叶,自己熏制的,这一点珍藏着,就等着你们来呢!
“我知道,小叔说过,大部分都送进里面了。“许大茂很激动。”还是柱子懂我啊!“
“大檐帽”,许大茂饶有兴趣的拿过桌子上的香烟,自己拆开了,傻柱和他一人一支,拿出小叔何大江给的打火机,“叮“的一声,很显摆的先给傻柱点上了。
“Zippo !“傻柱一把抢了过来。”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好的东西也搞得到?“
“那是,你也不看看哥哥我是谁?“许大茂得意地一挑眉,”呵呵呵,小叔赏给我的!“
“甭介啊,敢情这亲侄子到底是谁家的?“傻柱一拍大腿,仰头直咂摸嘴儿。小叔偏心!
“柱子,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冬天冰窟窿的事儿?“许大茂端起搪瓷缸抿了口茉莉花茶。
“咋不记得?“傻柱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47年的冬天,咱哥俩在后海玩,掉冰窟窿里面了,要不是小叔救了我们。。。“他喉头滚了滚,没往下说。
“小叔当时才十五吧?“许大茂回忆起来,还是一脸的感激。” 咱俩倒是没事,小叔晚上就倒下了,还发高烧。大伯连夜请了济民堂的先生,守了一夜才退烧。“
“可不是嘛!”林晓棠笑着给秦京茹续了杯茶,眼角却泛起点湿润,“小叔那会儿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却敢跳冰窟窿救人。现在咱日子好了,可得好好孝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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