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阁下,灯火通明。
随着夜色渐深,文会的气氛也到了**。一名接着一名的学子登台献艺,摇头晃脑地吟诵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台上的夫子们偶尔点头,偶尔点评两句,若是哪位学子的诗能引动一丝微弱的才气萤光,便能引来台下一片羡慕的惊呼。
然而,站在人群外围的李昭然,却是越听越觉得索然无味。
“雪落梅花白,风吹柳叶黄……这都什么跟什么?”
李昭然听着台上那位仁兄憋红了脸才挤出来的干巴巴的句子,忍不住暗自摇头。这水平,放在前世的小学语文课上,怕是都要被老师留堂重写。
作为两世为人者,他脑子里装的是唐诗宋词元曲,是中华文明五千年最璀璨的明珠。听惯了“黄河之水天上来”,看惯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再看眼前这些所谓的才子佳作,简直就像是吃惯了满汉全席的人,突然被塞了一嘴没放盐的水煮白菜。
“辞藻堆砌,无病呻吟。这也叫诗?”
李昭然实在听不下去了,小声嘟囔了一句,紧了紧怀里的书,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呵斥。
“站住!你这粗鄙之人,在胡言乱语什么!”
李昭然脚步一顿,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衫、面容枯槁的中年书生正死死地盯着他。这人眼窝深陷,满脸戾气,一看就是那种考场失意多年的落魄文人。
此人名叫张酸儒,考了十五年童生试,连个才气灌顶都没混上,平日里最恨别人对他指指点点。刚才他在台下正琢磨着怎么还没轮到自己,恰好听到了李昭然那句“无病呻吟”,顿时觉得这像是在骂自己,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我看你也是读书人打扮,为何口出狂言,污蔑这神圣文会?”张酸儒指着李昭然的鼻子,声音极大,瞬间吸引了周围一圈人的目光。
李昭然眉头微皱,不想惹事,便拱了拱手道:“兄台误会了,在下只是随口一说,并无恶意。告辞。”
“想走?没那么容易!”
张酸儒见李昭然示弱,更是得理不饶人,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踩在脚下的软柿子,嗓门又拔高了三度:“诸位同窗!快来看啊!这人刚才在下面大放厥词,说咱们写的诗都是垃圾!说咱们是无病呻吟!”
这一嗓子,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块巨石。
原本还在吟诗作对的学子们纷纷停了下来,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看向李昭然。文人最重面子,尤其是在这种公开场合,被人说是垃圾,那是奇耻大辱。
“肃静!何事喧哗?”
高台之上,一名身穿青色儒袍、留着三缕长须的夫子皱眉问道。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夹杂着一丝威严的才气,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张酸儒见夫子发话,立刻换上一副受害者的嘴脸,对着高台深深一揖:“启禀赵夫子,非是学生喧哗。实在是这狂徒欺人太甚!此人混迹于文会之中,不仅不敬圣贤,反而对台上诸位同窗的诗作大加嘲讽,言语粗鄙不堪入耳!学生实在气不过,这才出言喝止!”
赵夫子目光如电,居高临下地扫了李昭然一眼。
他看得出,李昭然虽然穿着儒衫,但体内空空荡荡,毫无半点才气波动,显然是个普通人。
“年轻人,”赵夫子淡淡开口,语气虽然平静,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压迫感,“文会乃是雅事,你可以不懂,但不可不敬。既然你觉得众学子的诗作不堪入目,想必你定有高见?”
这是个坑。
如果不接,那就是承认自己信口雌黄,少不了一顿责罚;如果接了,一个凡人又能写出什么好诗?到时候更是要被当众羞辱。
周围的学子们纷纷起哄:
“就是!你行你上啊!”
“看他那穷酸样,怕是连平仄都不懂吧?”
“今日若是作不出来,就让他跪下给孔圣人像磕头赔罪!”
李昭然看着周围那一张张等着看笑话的脸,又看了看那个一脸得意的张酸儒,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装个逼了。
他整了整衣冠,不卑不亢地对着高台行了一礼:“夫子言重了。在下并非狂妄,只是觉得诗词之道,贵在真情实感,而非辞藻堆砌。”
“好一个真情实感。”赵夫子拂须冷笑,“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欺你。今日文会不限题目,你若能在一炷香内作出一首引动异象的诗,刚才的不敬之罪,老夫便既往不咎。如若不然……”
后面的话没说,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李昭然缓缓走到了场地中央。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嘲讽,有不屑,也有幸灾乐祸。
李昭然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
刚才听了半天,他发现这些学子引用的典故,大多止步于汉魏。在这个平行时空,历史在唐朝之前似乎拐了个弯,没有了李唐王朝,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个星光璀璨的诗歌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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