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殿深处的通道死寂如坟,唯有任我行的脚步声在岩壁间缓缓回荡,沉闷得像是敲在人心头的鼓点。通道两侧的石壁布满了暗黑色的纹路,隐约有流光闪动,那是岁月沉淀的魔气与阵法残留的气息,只是在任我行周身萦绕的淡金色灵气冲刷下,尽数消融于无形。他一袭黑色劲装,衣袂紧贴身形,勾勒出挺拔而内敛的轮廓,步伐平稳得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脚下不是危机四伏的魔殿秘径,而是寻常山路。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通道骤然开阔,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与淡淡的魔气混杂在一起,顺着风飘了过来。任我行脚步微顿,眼帘微垂,目光扫过地面——只见碎石散落间,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魔奴的尸体。这些魔奴身形枯槁,皮肤呈青黑色,指甲尖锐如爪,此刻却都已没了气息,伤口狰狞,有的是被利器斩断肢体,有的则是被强大的能量震碎了心脉,死状各异,显然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地面上还残留着未干的黑血,顺着石缝蜿蜒流淌,在角落积成小小的血洼,倒映出通道顶部狰狞的钟乳石影。打斗的痕迹十分新鲜,断裂的兵刃、破碎的衣物碎片散落其间,甚至能隐约感受到残留的灵力波动,显然那场战斗刚结束不久。任我行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微微冷了几分,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对他而言,这些魔奴不过是黑魔殿中最低等的存在,他们的生死与自己无关,他此行的目标,从来都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
继续向前走了数丈,五道紧闭的石门出现在眼前,呈一字排开,每扇门上都雕刻着繁复的魔纹,只是此刻魔纹的光泽已然黯淡。任我行依次走上前,指尖轻触石门,一丝灵气探入,门锁便应声而开,没有丝毫阻碍。
第一扇门内是一间兵器库,架子上原本应该摆放着各类魔器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只剩下些许铁锈与魔气残留的味道,地面上散落着几枚废弃的魔晶,早已失去了光泽。第二扇门是炼丹房,丹炉倾倒在地,炉壁上有灼烧的痕迹,丹架上的药瓶尽数破碎,里面的丹药早已不翼而飞,只留下淡淡的药香与魔气混合的怪异气味。第三扇门内是功法殿,墙壁上原本刻满了功法秘籍的地方被人用利器刮去,只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地上还有几张破碎的兽皮卷,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显然是被人仓促间毁坏。第四扇门是储物室,里面的箱子尽数被打开,金银珠宝、低级灵材散落一地,却无人问津,显然来者目标明确,对这些世俗之物与低阶灵材毫无兴趣。第五扇门内则是一间修炼室,蒲团破碎,地面上的聚灵阵早已被破坏,残留的灵力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任我行逐一查看完毕,缓缓合上最后一扇石门,眸中依旧平静无波,只是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遗憾。“还是来晚了一步。”他低声自语,语气中没有丝毫懊恼,只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淡然。这些房间里的东西,无论是魔器、丹药还是功法,最高也不过是金丹期顶峰的水准,本就不在他的眼中。他真正在意的,是黑魔殿最核心处,那可能存在的元婴期修士所需的宝物——或许是上古灵材,或许是失传的秘术,又或者是能助他《血海魔诀》更上一层楼的关键之物。
转身继续向前,任我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的拐角处,浑然没有察觉,在他身后数十丈外的阴影中,一道黑袍身影悄然浮现。
黑袍老者身形佝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如同老树皮一般,唯有一双眼睛,浑浊中透着精光,死死地锁定着任我行的背影。他周身的气息完全收敛,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即便此刻有元婴中期的修士站在他面前,若非他主动显露气息,也绝无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老者在心中暗道,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明明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却能将自身气息掩盖得如此完美,伪装成金丹中期,这份隐匿之术,倒是罕见得很。”
他活了数百年,历经无数风雨,见过的天才、怪杰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元婴初期修士,还拥有这般精湛的隐匿手段。一般的元婴中期修士,若是不主动探查,仅凭气息感应,绝无可能识破任我行的伪装。而他之所以能发现,一来是因为他已是元婴后期的修为,神识远比元婴初期、中期强横得多;二来则是因为他修炼的功法特殊,对气息的感应远超同阶修士。
“这小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和心智,又敢孤身闯入黑魔殿深处,定然是有所图谋。”老者眼中精光闪烁,心中念头转动,“看他的样子,对那些金丹期的宝物毫不在意,目标怕是和我一样,是黑魔殿核心处的东西。也好,就让老夫看看,你这小家伙究竟有多少能耐,若是能帮老夫扫清一些障碍,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心中打定主意,老者不再多想,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跟了上去,始终保持着数十丈的距离,既不被任我行发现,也不会失去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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