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冲入阿杰租住的旧居民楼,越靠近目的地,空气中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便越发刺鼻。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阿杰惊惶的喘息和急切的呼唤,以及刀具劈砍在金属上的锐响!
“小雅!你醒醒!是我啊!是哥哥!”阿杰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
君羽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林焰倒吸一口冷气,连赵公明都收起了痞气,眉头紧锁。
小小的居所如同被飓风席卷过,桌椅翻倒,碗碟碎裂一地,墙上溅着斑斑点点的暗红血迹。阿杰狼狈地躲在一张翻倒的沙发后面,脸色惨白,左肩膀的衣服被割裂,露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染红了衣袖和地板。
而追砍他的,正是小雅!
平日里温顺怯懦的女孩,此刻双眼赤红,布满血丝,眼神空洞而疯狂,脸上没有任何属于“小雅”的表情,只剩下被某种力量彻底操控的狰狞杀意。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沾血的菜刀,凶狠地朝着阿杰藏身的方向劈砍,嘴里发出断断续续,充满怨毒的低吼:“杀了你……必须死……杀了你…必须死!”
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阿杰勉强躲闪,但体力显然已到极限。
“小雅!”林焰失声惊呼,司墨的诅咒和自身的痛苦被眼前的惨烈景象暂时压下,只剩下对朋友的担忧。
“定!”君羽反应极快,双手飞速掐出一个法诀,指尖流转出一道白色光华,同时他口中念诵起一段安魂咒,强大的穿透力,将光华瞬间缠绕上疯狂的小雅。
小雅挥刀的动作猛地一滞,随即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眼中的疯狂迅速褪去,被身心的疲惫取代。她身体晃了晃,手中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小雅!”林焰顾不得满地的狼藉,扑了过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小雅,让她缓缓靠在自己怀里。少女的身体僵硬,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赵公明一个箭步上前,查看阿杰的伤势,惊讶道:“嚯……这丫头下手可真够狠的!”,他看着阿杰手臂上的伤口,皱紧眉头,“怎么回事?你妹妹这情况不对劲啊!”
阿杰靠在翻倒的沙发边缘,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和血污混合的痕迹。他看向陷入沉睡的小雅,眼中充满了恐惧、痛苦和深深的不解。
“我,我不知道……”,阿杰的声音因为疼痛和惊惧而颤抖,“我担心她,今天特意请假在家陪她。她之前虽然还是念叨那个‘前世爱人’,但…但还算平静。
就…就在刚才,她突然就…就变了!”,他痛苦地捂着头,语无伦次,“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变得…变得好可怕!冲进厨房拿了刀,看见我就砍!嘴里就只重复那两句‘杀了你’、‘必须死’,就…就像……就像完全不认识我了一样!”,强烈的恐惧和后怕让他浑身都在发抖。
君羽走到阿杰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眉头微蹙。他的手心凝聚起细微的法力,轻轻拂过最深的几处伤口,暂时止住了出血。
“别怕,伤口看着深,没伤到要害。小雅她……”,他顿了顿,看向沉睡的女孩,眼神凝重,“可能是之前被邪念侵蚀太深,精神极度衰弱下引发了应激反应,要去医院包扎吗?”
阿杰一下子慌了,不能去医院处理伤口,他想到去医院包扎,一定会被医生护士怀疑有人行凶,他们一定报警调查,警察查到小雅身上,那小雅……
出于对小雅的保护,他连连摆手,说家里有急救药箱,不用去医院。
君羽拗不过阿杰,转头对林焰嘱咐道:“先把她安置到床上,让她好好睡一觉。”然后又对阿杰说:“既然不去医院,林焰,麻烦你帮他包扎一下,我去找找急救箱。”
林焰点点头,小心地将小雅半抱半扶到里间狭小的卧床上,轻轻盖好被子。女孩即使在沉睡中,眉头也紧锁着,仿佛还陷在那可怕的噩梦里。
林焰心中五味杂陈,司墨的话在心底不断回响,但眼前阿杰的鲜血和小雅的惨状,让她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出来,在君羽找到的急救箱里拿出纱布、绷带和消毒药水,沉默着,开始为阿杰清洗包扎伤口。她的动作很稳,眼神却有些放空,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君羽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央,目光扫过每一处痕迹,最终停留在小雅掉落的那把菜刀上。
他蹲下身,捕捉到残留在空气中,微弱又熟悉的阴冷邪气,这是司墨的气息,但又混杂了别的更隐晦的东西。
“是司墨和那个魔族的后手”,君羽的声音低沉,带着强烈的怒意,“他们虽然逃了,却在最后关头引爆了埋在小雅意识深处的‘种子’,彻底扭曲了她的认知,让她陷入对阿杰疯狂的杀戮执念,必须彻底根除!”
他抬起头,看向刚给阿杰包扎好伤口的林焰,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林焰从君羽眼中看到了坚定不移的决心,她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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