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像天河里的水,悄无声息地流淌。
君昊看着那个讨人厌的玄羽,像一株汲取了全部阳光雨露的树,嗖嗖地往上长,越来越枝繁叶茂,越来越……碍眼。
他的实力进步速度快得吓人。妖庭里那些曾经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的年轻妖族,如今在他手下都撑不过太久。他甚至开始挑战一些成名已久、胡子都老长的妖族前辈,并且胜多败少。
那身太阳真火被他运用得愈发纯熟,金色的光芒闪耀时,连天空的云彩都要避让三分。演武场上,常常能听到他战胜对手后,那带着少年意气又毫不掩饰得意的爽朗笑声。
君昊蹲在演武场的角落,看着被众妖围住祝贺的玄羽,小眉毛皱成一团。他不仅没能揭穿这只“心机鸟”的真面目,反而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威风,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小火苗姐姐看着玄羽的眼神,也越来越不一样了。
那眼神里,有为玄羽骄傲的情绪,有看他受伤时掩饰不住的心疼,有听他说话时专注的温柔,还有一种君昊说不清道不明,但让他心里莫名发慌的……依赖和亲近。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周围好像自动形成了一圈看不见的屏障,把其他人都隔绝在外。
更让君昊感到绝望的是,整个妖庭,上到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妖,下到刚化形的小妖,似乎都默认了玄羽战神和圣火大人是一对。他们一起出现时,总能收获无数带着揶揄的善意笑容。
甚至有些大胆的妖将,会直接拍着玄羽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战神,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每当这时,玄羽那家伙虽然会板起脸呵斥“别胡说”,但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根本逃不过君昊雪亮的小眼睛!而小火苗姐姐则会微微低下头,脸颊飞起两抹红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全世界都在撮合他们!君昊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站在河岸上,眼睁睁看着自家最宝贝的小船被水流冲走,离自己越来越远,怎么也够不着了。他孤独,他愤怒,他……他好想哭!
然而,就在这“全世界都叛变”的绝望境地中,君昊发现了一个潜在的“盟友”——师祖娘娘!
师祖娘娘对玄羽的态度,一直有些微妙。公开场合,她从未否定过玄羽的功绩和潜力,甚至偶尔还会指点他一二。但私下里,君昊不止一次偷听到,师祖娘娘在对小火苗姐姐说话。
那通常是在娲皇宫的后花园,仙雾缭绕,奇花静静绽放。师祖娘娘会拉着小火苗姐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石凳上。
“焰焰,”师祖娘娘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润,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玄羽那孩子,天赋心性皆是上佳,未来不可限量。只是……这情之一字,最是难测,也最易伤人。你心思单纯,莫要过早沉溺其中,需得多看看,多想想。”
小火苗姐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轻轻的:“师尊,我知道的……可是,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很安心。而且……我们之间,好像本来就有一种说不清的联系……”她指的是那缕融合在玄羽魂魄里的本命心火。
师祖娘娘轻轻叹了口气,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心火相融,是缘亦是劫。为师是怕你受到伤害。玄羽性子刚烈如火,行事有时不免冲动直接,这洪荒未来的变数太多……”
可惜,师祖娘娘的告诫,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君昊看着他的小火苗姐姐和玄羽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看着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越来越默契,看着姐姐脸上的笑容因为玄羽而变得更加灿烂。
他知道,姐姐肯定是喜欢玄羽的。一方面是那该死的心火吸引,另一方面,也是两人朝夕相处,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感情自然而然地越来越深。
终于,有一天,君昊偷听到师祖娘娘对侍立在一旁的仙官吩咐:“去,请玄羽战神来娲皇宫一趟。”
君昊的心脏猛地一跳!来了!终于来了!师祖娘娘要出手了!这一定是考验!对玄羽的考验!
他兴奋得差点原地蹦起来,赶紧找了个绝佳的偷听位置,小身子紧紧贴着墙壁,连呼吸都放轻了。
玄羽很快来了,他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银发束得一丝不苟,对着端坐于上的师祖娘娘恭敬行礼:“玄羽拜见女娲娘娘。”
师祖娘娘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玄羽,你近来修为精进神速,名声愈发响亮,可有觉得自身有何不足之处?”
玄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是这个问题。他沉吟片刻,抬起头,眼眸里全是坦诚和自信:“回娘娘,玄羽自知性情有时过于急躁,对力量的控制虽有所提升,但距离彻底融会贯通还差得远。此外……对于天地法则、众生平衡之道,理解尚浅。”
偷听的君昊撇撇嘴:“哼,臭玄羽说得好有道理~,我平时跟爹爹也这么说,他一定是提前准备好的!”
师祖娘娘微微颔首,没有否定玄羽的话,话题却突然一转:“你与焰儿,近来似乎走得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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