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上前一步,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发出沉闷的声响,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剑般死死钉在九条樱子身上。
那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都冻透,语气更是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北风,每一个字都裹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鄙夷:“九条樱子,你真当自己的那点伎俩能瞒天过海,计划天衣无缝?”
“你以为随便翻几本华夏的历史典籍,记几个勾心斗角的典故,就能玩弄人心、摆布局势,把我们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最后置我们于死地?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这点拙劣的手段,不过是东施效颦,捡了些皮毛就敢班门弄斧,在真正的谋略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一戳就破!”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九条樱子骤然紧绷的脸庞,眼神里的寒意又添了几分,像是要穿透她的皮肉,直抵她藏满阴谋的心底:“从你故作不经意地拿出那枚扳指,试图挑拨我和苻誉的关系开始,我们就早已看穿了你的把戏,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等着你往里钻。”
“郑本成领着人去攻打黑礁湾,演了一场逼真的‘内斗’戏码,为的就是让你和布莱克误以为我们内部生隙、自顾不暇。后来更是找了两个身形与我和姚月相近的死刑犯,砍下他们的头颅,用鲜血和尘土掩盖面容,伪造出我和姚月死的假象,一步步降低你们的戒心。”
“引诱你们放下防备、诱敌深入。至于镇北城里刚才传来的那些爆炸声、枪声,还有街头巷尾故意营造出的混乱景象,全都是我们精心安排的假象,每一处细节都算得明明白白。目的就是为了逼你卸下所有伪装,让你以为胜券在握,最终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彻底落入我们的圈套!”
话音刚落,郭侃也往前迈了一步,抬手拍了拍身上笔挺的黑色军装,衣料上还沾着些许尘土与淡淡的火药味,却丝毫不影响他眼底翻涌的得意。
他语气里的嘲讽比方杰更甚几分,带着一种胜者对败者的碾压姿态:“你好好看看,我们身上穿的这些军装,全都是从你同伙手里夺来的,还有海边那艘布莱克引以为傲的军用运输船,现在也早就成了我们的战利品。船上的武器、物资全都被我们清点收缴,成了守护东来岛的力量。”
“你的那些同伙,要么在伏击中被我们一刀斩于马下,成了冰冷的刀下亡魂,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战场上,被鲜血浸透。要么就被我们生擒活捉,双手反绑着沦为阶下囚,等着接受东来岛的律法审判。至于布莱克那个蠢货,更是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像条丧家之犬似的,趁着混乱抢了一艘小小的救生艇仓皇逃窜。”
“茫茫大海上危机四伏,夜里还有狂风巨浪,他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未知数。你们处心积虑策划的阴谋,早就彻底失败了,输得一塌糊涂!你这个心如蛇蝎、不择手段的女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想狡辩,还想找借口脱身吗?”
郭侃的话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九条樱子的心上。
她浑身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直直地瘫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身上那件原本洁白雅致的月白色襦裙,此刻沾满了地上的尘土与草屑,裙摆处还蹭到了些许污渍,变得肮脏不堪,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优雅与高贵,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
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方杰、郭侃脸上那胜券在握的神情,听着他们一字一句揭露真相的话语,脑海里像是有无数道惊雷炸开,过往的种种画面在眼前飞速闪过。
那些她以为天衣无缝的安排、尽在掌控的局势,此刻全都成了笑话。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圈套。
从她踏上东来岛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早已注定是失败的结局。
她所有的努力,不过是在自导自演一场徒劳的闹剧。
她当初费尽心思想要效仿古代的金刀计,借着扳指和流言蜚语离间苻誉与方杰的兄弟情谊,等着他们反目成仇、两败俱伤,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却万万没想到,反倒是自己一步步走进了他们设下的陷阱,成了计中的猎物,被耍得团团转。
她一直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掌控着一切,将东来岛上的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用完之后就被轻易丢弃,最终落得满盘皆输、一败涂地的下场。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九条樱子猛地回过神来,双手撑着地面,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声音沙哑刺耳,带着濒临崩溃的疯狂。
她眼眶里布满了血丝,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与脸上的尘土混合在一起,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污浊的痕迹,模样狼狈又凄惨。
“我费了这么多心思,筹划了这么久,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不惜伪装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偏偏会失败?!我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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