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时,苏柒柒和王大锤才悄无声息地返回“不拒客”客栈。几乎在他们翻窗入室的同时,另一道黑影也从后窗滑入——正是陈默与黑煞妖虎。
四人在陈默的房间汇合,李芊芊早已备好了简单的早点和提神醒脑的药茶。房间内被陈默临时布下的隔音结界笼罩。
“都回来了?没遇到尾巴吧?”陈默一边问,一边接过李芊芊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驱散夜行带来的寒意。
“回来时绕了几圈,应该没有。”苏柒柒取下伪装,露出清冷面容,接过茶水却没喝,而是迅速将烂泥塘所见详细道来:黑鼠帮据点、转运祭品、突然出现的烂泥怪物、三名源血教高手(灯笼老者、黑铁巨汉、蛇杖老妪)的实力和对话、怪物自爆能量团飞向深处、以及最后源血教带走剩余祭品。
王大锤在一旁补充细节,尤其是对那三名高手战斗方式的描述。
陈默和黑煞则讲述了仓库区外围的侦查结果:被改造的低阶修士守卫(尸傀)、诡异的非人守卫“影傀”、以及地下浓重的血腥与“剥夺”气息。
听完双方的汇报,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信息量很大,而且情况比预想的更加复杂和危险。
“源血教在黑水城的力量,比我们估计的要强。”陈默首先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至少三名疑似金丹的高手,加上黑鼠帮这样的地头蛇辅助,控制着祭品收集和转运链条。仓库区地下是他们的核心据点,守卫森严,且有‘影傀’这种难缠的东西。”
“那烂泥塘深处的怪物,还有它最后喷出去的那团能量……”李芊芊担忧地说,“会不会引出更可怕的东西?它好像和源血教不是一伙的?”
“怪物应该是烂泥塘特殊环境(污秽、怨念)与可能泄露或遗弃的‘剥夺源质’相结合,偶然诞生的扭曲存在。”陈默分析道,“它袭击黑鼠帮,可能是被血腥味吸引,也可能本能地厌恶和需要‘源质’(所以挑剔祭品)。源血教那三人称它为‘孽物’,显然也将其视为不稳定因素。至于那团能量飞向深处……或许那里有与它同源、或者更能吸引它的东西,比如……更古老、更庞大的污秽集合体?或者……钥匙碎片?”
“钥匙碎片?”苏柒柒眸光一闪,“前辈说碎片可能在‘最混乱污秽容易被忽视’之地,烂泥塘深处完全符合。”
“但那里现在太危险了。”王大锤摇头,“那怪物已经很厉害,深处的东西恐怕更吓人。而且源血教的人可能也会关注那里。”
“没错,所以我们不能贸然深入。”陈默点头,“当务之急,是破坏源血教的‘赤月之潮’计划。时间只剩下六天。计划的核心是‘祭品’和‘钥匙碎片’。如果我们能救走部分祭品,或者毁掉他们储存的‘剥夺源质’,他们的仪式就可能失败。”
“怎么救?仓库区地下守卫森严,硬闯就是送死。”苏柒柒冷静指出。
“所以需要‘浑水摸鱼’。”陈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烂泥塘的怪物,还有它可能引出的东西,就是最好的‘水’。源血教显然不想那怪物或深处的东西干扰他们的计划。如果我们能设法……让水变得更浑呢?”
“老板,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把烂泥塘深处的东西引出来?或者再刺激一下那怪物?”王大锤瞪大眼睛。
“不是直接去引。”陈默摇头,“那太危险。但我们可以‘帮’源血教一把,让他们不得不去处理烂泥塘的麻烦,从而分散仓库区的守卫力量。”
他看向李芊芊:“芊芊,你之前不是说,你的灵植里有些对污秽、怨念或特定能量特别敏感,甚至会产生吸引或排斥反应的吗?有没有那种……能散发出类似‘精纯源质’或‘高质量祭品’气息,但实际上是陷阱的东西?持续时间不用太长,范围够大就行。”
李芊芊蹙眉思索:“类似气息的陷阱……我试试看。可以用‘腐魂菇’的孢子精华作为基底,模拟那种甜腥腐朽的气息,再混合一些能放大能量波动的‘共鸣草’汁液,以及……一点点‘幻梦花粉’,让接触到气息的生物产生短暂的渴望或幻觉。但效果和持续时间我没把握,而且可能对普通人和低阶修士也有影响。”
“对普通人影响不大,黑水城底层修士本就精神紧绷。范围也不用太大,能覆盖烂泥塘怪物藏身区域附近就行。”陈默鼓励道,“你尽快尝试,需要什么材料告诉我。”
他又看向黑煞妖虎:“黑煞,你今晚再去一趟烂泥塘外围,不需要深入,找个安全的高处,用你的鼻子和妖兽感知,确认一下那怪物是否还在附近活动,以及源血教的人有没有在烂泥塘附近布置新的监视或防御。重点是,找到他们可能通往烂泥塘深处的路径或关注点。”
黑煞低吼一声表示明白。
“柒柒,大锤,你们俩明天继续在城内活动,但目标改变。”陈默转向两人,“柒柒,你设法接触一下码头苦力或者那些底层散修中的消息灵通者,不用直接问失踪案,就抱怨最近城里不太平,晚上有怪声怪影,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关于‘烂泥塘闹鬼’或者‘夜间有红光’之类的传闻,确认怪物或异常能量活动是否引起了普通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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