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拉伸,又仿佛被压缩。
当那凝聚了老校长生命本源、头发尽白、皱纹深壑的浩然正气光球,如同离弦之箭,撕裂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射向鼠王的瞬间——
“吱——!!!”
鼠王发出了开战以来最尖锐、最刺耳、充满了极致惊惧与暴怒的尖啸!它幽绿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暗红色的毛发根根倒竖!
它从那团看似温和的乳白色光球中,感受到了足以致命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克制与净化之力!
它疯狂地调动起自己那邪恶污浊的精神力量,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血腥与腐烂气息的暗红色能量波动以它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同时,它身边那些最为强壮、眼神最为狂热的护卫鼠群,仿佛接到了赴死的命令,发出同样尖锐却充满绝望的嘶叫,毫不犹豫地腾空而起,如同飞蛾扑火般,一层又一层地撞向那飞来的浩然正气光球!
“噗!噗!噗噗噗——!”
乳白色的光球与暗红色的邪煞之气、以及那些悍不畏死的血肉之躯猛烈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发出一种如同滚烫烙铁烫入油脂般的、令人心悸的消融声!
护卫老鼠在接触到光球的瞬间,身体便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迅速消融、汽化!
但它们前仆后继,用身体和凝聚的邪煞之气,拼命消耗、削弱着光球的力量!
光球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体积也在缩小,但它依旧坚定地、缓慢地穿透了一层又一层的阻碍,执拗地射向核心的鼠王!
“爷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了齐飞那沙哑、破碎,却蕴含着无尽痛苦与焦急的嘶吼!他终于压制住了丧尸的本能,不再逃避,如同一道灰色的闪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冲向老校长所在的车辆!
他看到了!看到了爷爷那瞬间雪白的头发,看到了那深如沟壑的皱纹,感受到了那股正在飞速流逝的生命气息!那源自血脉深处的羁绊和残存的人性,如同火山般爆发,压倒了一切!
然而,他还是慢了半步!
就在他的利爪即将触碰到车体,试图将那个燃烧自己的老人拽离危险中心的刹那——
那枚已经缩小了数圈、光芒黯淡却依旧纯粹的浩然正气光球,终于穿透了最后一只护卫鼠的身体,狠狠地撞击在了鼠王抬起的、布满暗红纹路的巨大前爪之上!
“轰——!!!”
这一次,是精神层面与能量层面的双重爆炸!
一股无形的、混合着浩然正气与邪恶煞气的冲击波,呈环形骤然扩散!
乳白色的净化之光与暗红色的污浊之气疯狂交织、侵蚀、湮灭!
鼠王发出了痛苦与愤怒到极点的惨嚎,它那坚硬无比、足以撕裂钢铁的前爪,在浩然正气的冲刷下,竟如同被烈阳曝晒的蜡像般,开始融化、崩解!
暗红色的皮毛变得焦黑,露出下面同样在消融的血肉和骨骼!
它那强大的邪恶精神波动,如同被撕裂的布帛,出现了剧烈的紊乱和衰减!
然而,老校长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在光球击中鼠王的同一时刻,他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猛地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鲜血,那口鲜血竟也隐隐带着一丝乳白色的光泽!他雪白的头发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变得枯槁,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向后软倒。
“爷爷!”齐飞终于赶到,灰白色的手臂猛地接住了老校长软倒的身体。他看着怀中老人那迅速灰败、布满死气的脸庞,感受着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脉搏,发出了如同孤狼丧偶般凄厉、绝望的咆哮!“吼——!!!”
他猩红的眼中,泪水混合着血水,汹涌而出!那不再是丧尸的咆哮,而是失去至亲的、彻骨的悲恸!
鼠王遭受重创,前爪几乎被废,邪恶精神受创,发出了撤退的尖锐指令。
残余的鼠潮如同潮水般退去,带着它们的王,迅速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之中。
战场上,只剩下破损的车队,力竭的战士,悲恸的齐飞,以及他怀中那个为了守护他们而燃尽了自己的……爷爷。
浩然正气,涤荡邪祟,亦燃尽了忠魂。
车队驶回学校的路,漫长而沉默。
没有了来时的引擎轰鸣,只剩下轮胎碾过碎石的低沉声响,以及车厢内无法抑制的、压抑的抽泣和粗重的喘息。
三辆大巴和房车,如同在泥泞中挣扎了许久、遍体鳞伤的野兽,带着满身的污秽、爪痕和深入骨髓的疲惫,蹒跚地爬回自己的巢穴,只想蜷缩起来,舔舐那几乎致命的伤口。
车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一片死寂的落寞和深入骨髓的挫败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以及一种名为“绝望”的冰冷气息。
九幽战队的成员们,或坐或躺,大多闭上了眼睛,不是休息,而是不愿面对这惨淡的现实。
他们曾经跟随那位无敌的存在,纵横睥睨,何曾经历过如此无力、如此接近全军覆没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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