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漳水对岸的王伏宝,似乎嗅到了王家镇的困境,突然加紧了骚扰力度。窦军的士卒常常乘着夜色,驾着小船试图渡过漳水,或是在岸边射箭、呐喊,扰乱王家镇的军心。更有一次,王伏宝派出五百士卒,趁着黎明时分,试图破坏漳水上的简易桥梁。
“敌袭!守住桥梁!”秦玉罗接到消息,立刻带领精锐赶到河边。窦军的士卒已经冲到了桥边,正用斧头砍砸桥身的木板。秦玉罗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射向窦军,她亲自率领士卒冲上前去,与窦军展开近身肉搏。
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秦玉罗的长剑舞动如风,每一次挥落都能带起一片血花。赵锋也带着甲士队赶来支援,双方在狭窄的桥梁上激战了一个时辰,窦军才仓皇败退,留下了几十具尸体。
秦玉罗站在桥上,身上溅满了鲜血,望着漳水对岸窦军的大营,眼神冰冷。她知道,王伏宝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防务会更加艰难。
镇内的气氛再次紧张到了极点。粮食短缺的恐慌,加上外部的军事压力,像两座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刚刚有所起色的新政,推行瞬间遇到了瓶颈。那些原本就心存疑虑的镇民,此刻彻底动摇了。
“听说了吗?白将军那边遇袭了,粮车都被损坏了,粮食可能运不回来了!”
“窦军天天在对岸叫阵,说不定哪天就打过来了,还种什么田?读什么书?都是白费力气!”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王临的,跟着他推行什么新政,现在倒好,粮食没了,敌人也打过来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谣言再次悄然传播,比之前更加猖獗。镇民们人心浮动,干活的劲头没了,学堂里也有几个孩子不来了,乡老会上,里正们汇报的也都是镇民的抱怨和担忧。
王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肩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这是最危险的时刻,内部人心浮动,外部强敌环伺,一旦处理不当,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王家镇也将万劫不复。
他没有时间沉溺于焦虑,立刻召集核心人员议事。议事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个人凝重的脸庞。
“必须稳住人心!”王临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越是艰难时刻,越不能乱了阵脚!”
“先生说得是,”杜如晦点头附和,“人心是根本,若人心散了,再坚固的城墙也守不住。当务之急,是透明沟通,把真实情况告诉镇民,消除他们的恐慌。”
“杜先生,可否请您在明日的乡老会上,向众里正详细讲解当前的局势,说明白将军遇袭的情况,以及我们的应对之策,再让里正们传达给镇民?”王临看向杜如晦,语气恳切。
“义不容辞。”杜如晦拱手应道。
“赵锋,雷虎!”王临转向两人,语气严肃,“加派巡逻人手,白天黑夜不间断巡查,对内严查谣言散布者,一旦发现,严惩不贷!对外,要死死守住漳水防线和镇内城墙,绝不能让王伏宝跨过漳水一步!”
“是!”赵锋和雷虎齐声应道,眼神坚定。
“轻眉,”王临看向柳轻眉,语气柔和了几分,“学堂必须照常开办,绝不能停!这不仅是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更是信心的象征,告诉所有人,王家镇的希望还在,我们的未来还在!”
柳轻眉点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先生放心,我就是拼尽全力,也会把学堂办好!”
“刘仁,”王临最后看向刘仁,“开放镇内最后一部分应急存粮,每日定量供应,成年人每人半升米,孩童和老人每人三分之一升,务必保证人人有份,不能有丝毫克扣!同时,要告诉镇民,白将军已经击退了窦军,正在修复粮车,援粮很快就会到来,希望就在眼前!”
“明白!”刘仁应声,心中却依旧沉甸甸的,他知道,这点粮食,只是杯水车薪。
一道道指令有条不紊地发布下去,像一剂剂强心针,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局面。但王临心中清楚,这一切都建立在白琼英能成功带回粮种的假设上。若白琼英那边出了意外,若援粮迟迟不到,再多的努力,恐怕也难以挽回败局。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白琼英平安归来,祈祷王家镇能渡过这次难关。
是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王家镇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卒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摸到了镇内粮仓附近。他们弯腰驼背,脚步轻盈,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恶毒的光芒。
为首的,正是原李家庄的瘦脸头目。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几人说道:“妈的,王临把最后那点粮食看得死死的,想抢都抢不到…但只要放把火,把粮仓烧了,镇子里立马就会大乱!到时候窦军打过来,咱们里应外合,王家镇就是咱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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