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站在警局天台,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带着初秋的凉意。手里捏着那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纸页边缘被攥得发皱——顾明宇的真实身份已经确认,省厅那边传来消息,这个名字早在十年前就出现在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令上,涉嫌三起跨**火走私案,一直用“工蜂”的代号活动。
“技术科把视频完整破译出来了。”老周走上天台,手里捧着个保温杯,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林默在视频里说,‘蜂巢’在警局安插的内鬼代号叫‘寄生蜂’,负责传递内部消息,赵立东就是被他推出去当替罪羊的。”
沈星河接过老周递来的U盘,插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林默的脸再次出现,背景是间逼仄的地下室,墙上贴满了照片,大多是警局内部人员的资料。
“‘寄生蜂’的特征有三个:左撇子,烟瘾很大,抽屉里常备一种进口的薄荷糖。”林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眼神却异常坚定,“我跟踪他三个月,发现他每周三晚上都会去临海路的一家咖啡馆,用公用电话打一个境外号码。”
视频突然卡顿了一下,画面变成一片雪花。几秒钟后恢复正常,林默的表情却变得紧张:“他来了……我得走了。最后提醒一句,别信任何人,尤其是主动向你提供线索的人——”
画面戛然而止。沈星河盯着黑屏,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试图恢复后面的内容,却只调出一串乱码。
“技术科说后面的内容被故意损毁了,像是提前设置好的自毁程序。”老周喝了口热水,“周三晚上……今天就是周三。”
沈星河合上电脑,雨丝落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他想起那个自称“秦督查”的顾明宇,想起他手里的银质打火机,想起他说话时总是用左手扶眼镜——左撇子。烟瘾大。薄荷糖。三个特征竟都隐隐对上,可顾明宇已经暴露,按理说不该再用“寄生蜂”的身份活动。
“这可能是个陷阱。”他低声说,“林默知道自己被顾明宇监视,这段视频说不定是故意给我们看的。”
“那咖啡馆还去不去?”老周皱着眉,“万一错过了真线索……”
“去。”沈星河转身往楼梯口走,“但不能按他说的来。”
临海路的咖啡馆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木质招牌被雨水泡得发黑,写着“旧时光”三个字。沈星河和老周穿着便装,坐在对面的茶馆里,隔着雨帘能看清咖啡馆的入口。
下午五点,雨势渐小。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走进咖啡馆,身形挺拔,戴着顶宽檐帽。沈星河的目光顿了顿——那人推门时用的是左手。
“是缉毒队的老李。”老周压低声音,手里的茶杯微微晃动,“他确实烟瘾大,上次开会还见他抽屉里有进口薄荷糖。”
沈星河没说话,盯着咖啡馆的窗户。老李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杯咖啡,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七点整,他起身走向吧台旁的公用电话,拿起听筒拨了个号码。
“动手吗?”老周摸向腰间的枪,声音发紧。
沈星河按住他的手,视线落在老李身后——一个穿蓝色衬衫的男人刚走进咖啡馆,袖口沾着点白色粉末,像是粉笔灰。那人径直走到吧台,和老板低声说了句什么,老板递给他一个牛皮纸信封。
“等等。”沈星河的瞳孔微微收缩,“老李的手指在电话键上按了四下,但听筒没贴耳朵。”
老周凑近窗户,果然看到老李举着电话,眼神却瞟向门口的蓝色衬衫男人。挂掉电话后,他没立刻离开,而是端着咖啡走到窗边,假装看雨景,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敲了三下。
“摩斯密码。”沈星河掏出手机,飞快地在备忘录里记录,“三短两长,是‘求救’的意思。”
蓝色衬衫男人突然转身,目光扫过老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将牛皮纸信封塞进公文包,转身走出咖啡馆。沈星河立刻起身:“跟上他。”
两人跟在蓝色衬衫男人身后,穿过三条巷子,来到一处废弃的印刷厂。男人推门进去,沈星河和老周贴着墙根绕到后窗,里面传来压低的对话声。
“‘寄生蜂’那边有消息了?”是个陌生的声音,带着沙哑。
“放心,赵立东的案子已经压下去了。”蓝色衬衫男人的声音,“沈星河现在盯着老李,暂时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顾先生说了,必须在周五前把这批货运出去。”沙哑的声音说,“码头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用渔船作掩护。”
沈星河的心猛地一跳。顾先生,应该就是顾明宇。他掏出手机,调成录音模式,刚想继续听,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别动。”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带着熟悉的薄荷味。
沈星河和老周同时转身,看到老李举着枪站在身后,帽檐压得很低,左手握着枪柄——果然是左撇子。
“李队?”老周愣住了,“你怎么在这?”
老李的枪没放下,眼神却复杂:“我知道你们在查‘寄生蜂’。其实……我是林默的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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