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凰谷的雪终年不化,此刻却被染成刺目的猩红。沈星河踏碎覆满冰晶的谷口结界时,星陨剑自发嗡鸣,剑刃映出满地狼藉——雪凰宗弟子的尸体横陈在丹房与藏经阁之间,心口皆被剜出碗大的空洞,与幽冥海鲛人如出一辙。
“盟主,血腥味是从禁地传来的。”云墨蹲身检查尸体,指尖沾起的血珠竟凝结成冰晶,“这些人像是被某种极寒魔气瞬间冻毙。”
话音未落,山谷深处传来清越的凤鸣。沈星河抬眼望去,只见雪凰宗镇宗灵兽——九重天凰正被血色锁链捆缚在祭坛中央,往日金红相间的羽翼此刻布满紫黑魔纹。祭坛四周,三十六名雪凰宗长老围成星图,眉心皆烙着暗红印记。
“白苍羽!你在做什么!”沈星河认出祭坛中央主持阵法的雪凰宗宗主,星砂在掌心凝聚成刃。
白苍羽缓缓转身,眼中闪过一瞬清明,却又被魔纹覆盖:“星核之主,交出九幽晶核残片,否则...”他抬手结印,长老们同时喷出精血,九重天凰发出悲啼,羽翼上的魔纹暴涨,整片山谷的积雪开始沸腾。
沈星河瞳孔骤缩。他看到祭坛下方的星图正在逆转,本该镇压魔气的阵眼竟成了九幽之力的容器。更令人心惊的是,祭坛中央的冰棺里,赫然躺着白璃的“尸体”——但他分明记得,白璃此刻还在星耀山的疗伤殿中昏迷。
“这是替身傀儡。”云墨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白璃姑娘怕是从一开始就...”
冰棺突然炸裂。“白璃”睁开双眼,眼底翻涌着黑雾,她抬手撕碎伪装,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竟是幽冥海青铜棺中消失的黑影!黑影发出尖啸,指甲化作利爪直取沈星河咽喉,却在触及星陨剑的瞬间被灼出焦痕。
“找死。”沈星河反手挥剑,星砂凝成锁链缠住黑影。但对方突然自爆,黑雾中飞出九枚幽蓝晶石,分别嵌入九重天凰的羽翼。神鸟发出凄厉长鸣,竟化作一只通体漆黑的魔凰,爪尖滴落的毒液腐蚀着地面的星纹。
“不好!天凰被魔化了!”雪凰宗仅剩的几名弟子惊呼。
沈星河剑指苍穹,星核之力如银河倾泻:“星陨·镇魔!”
星陨剑化作万丈光刃劈下,却在触及魔凰的瞬间被九幽魔气反弹。白苍羽趁机操控长老们结阵,三十六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与魔凰的魔气形成漩涡,将整片雪凰谷卷入风暴中心。沈星河感觉体内星核与晶核残片同时震颤,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
“盟主,祭坛下面有东西!”云墨挥剑劈开地面,露出一口深不见底的冰井,井底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
沈星河纵身跃下,星砂照亮井壁——上面刻满与九幽晶核相同的魔纹,每隔三丈便嵌着一具雪凰宗先祖的冰棺。当他落到井底时,终于看清中央悬浮的物体:一枚跳动的心脏,表面缠绕着血色锁链,赫然是九重天凰的本源精魄。
“原来如此...”沈星河握紧晶核残片,“他们要的不是天凰的肉身,而是...”
上方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沈星河抬头,只见魔凰的利爪穿透冰层,白苍羽的身影出现在井口,手中捧着九幽晶核残片——竟是云墨的佩剑被斩断,残片不知何时被夺走!
“星核之主,这盘棋你输了。”白苍羽的声音带着魔性的扭曲,晶核残片与凰之心产生共鸣,整座冰井开始崩塌,“当年师尊将星核一分为三,却不知九幽晶核早已混入雪凰宗!”
千钧一发之际,沈星河突然引动体内星核本源。他的额间亮起古老星纹,整个人化作发光的容器,强行将凰之心与晶核残片的力量纳入体内。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他看到千年前的画面:雪凰宗初代宗主曾封印过一块九幽晶核碎片,却在临终前被心魔侵蚀...
“云墨!带弟子们离开!”沈星河将星陨剑抛向井口,“我来断后!”
星陨剑化作光柱托起众人,沈星河却被坍塌的冰石掩埋。在意识模糊的瞬间,他感觉掌心的晶核残片突然与凰之心融合,一股温暖的力量注入经脉——竟是白璃的雪凰玉佩碎片在体内苏醒,与星核之力产生共鸣。
当沈星河破土而出时,魔凰已不知所踪,白苍羽与三十六长老皆倒在血泊中,眉心魔印消退,眼中残留着痛苦与解脱。九重天凰的肉身正在消散,化作点点金光没入他的星核,而幽冥海方向,青铜面具人的笑声再次传来:“星核双子,终要归一。”
云墨搀扶着沈星河走向谷口,朝阳刺破云层,将他染血的衣袍照得发亮。雪凰谷的积雪开始融化,露出地面下被掩盖的星纹——那是千年前雪凰宗先祖留下的警示:“晶核入体,血劫难逃。”
沈星河握紧掌心新出现的纹路,那里同时刻着星核与凰之心的印记。他望向幽冥海,那里的暗流比往日更加汹涌,而星核告诉他,九幽深处,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回星耀山。”他对云墨说,星陨剑自动飞回剑鞘,“通知各宗,准备应对九幽全面入侵。”
山风掠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沈星河转头,看到白璃的身影在谷口若隐若现,她的眼中恢复了清明,手中握着半块刻着星纹的玉佩——正是雪凰宗初代宗主的信物。
“沈师兄...”白璃的声音带着颤抖,“我记起了一切。”
沈星河望着她,星核在体内泛起涟漪。雪凰谷的血色尚未褪去,而新的谜题,正在他们脚下的星纹中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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