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封千寻 第2章 微光与丹炉

金灵逸猛地睁开双眼，心脏狂跳，仿佛要挣脱胸膛的束缚。

破庙里一片死寂，篝火余烬将熄未熄，散发着最后一点微弱的红光。张爷爷在草堆上发出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比前半夜睡得安稳了一些。

刚才......那不是梦！

那清晰的震颤，那汹涌的暖流，还有脑海中那个如同来自远古洪荒的古老音节......一切都真实得可怕。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玉佩紧贴着他的掌心，温度似乎比平时要高一些，而且那种温热感并未像往常预警后那样迅速消退，而是持续不断地传来，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启......他在心中默念着那个模糊的音节，不明其意，却感觉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维持着僵硬的坐姿，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再也无法入睡。各种纷乱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玉佩的秘密、自己的身世、张爷爷的病情、还有那遥不可及的修士世界......

天光微亮，他便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如同往常一样，熟练地生火、烧水、将最后一个硬邦邦的粗面饼烤软，服侍张爷爷吃下药散和饼子。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愧疚和慈爱，干枯的手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拿起空药篓，金灵逸走出了破庙。清晨的寒风让他打了个激灵，却也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些。当务之急，是活下去，是赚到更多的碎灵石，买更好的药。玉佩的异变固然令人心惊，但生存的压力更现实地压在肩头。

他再次踏入灵草坡，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自己的眼睛似乎好使了一些，能更容易地发现那些隐藏在草丛石缝中的药草，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某些草药周围似乎萦绕着极其微弱的、不同寻常的气息。

当他走到一处背阴的、布满青苔的石壁下时，胸口的玉佩再次传来了熟悉的温热，但这次不再是预警的急促，而是一种平和的、带着引导意味的暖意。他顺着感觉拨开一片茂密的藤蔓，在石壁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缝隙里，发现了三株清心草。

这三株清心草，叶片肥厚如翡翠，脉络不再是普通的淡蓝，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银丝般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竟然自行散发着微弱的毫光！一股比其他清心草浓郁数倍的清新草木之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他小心地将它们采下，心跳不禁加速。这东西，绝对不普通！

像昨天一样，他将普通采来的清心草卖给百草铺的李伙计，换来三枚碎灵石，忍受了一番挑剔和压价。然后，他揣着那三株特殊的清心草，深吸一口气，走进了仁心堂。

仁心堂内依旧安静，药香怡人。刘掌柜正在柜台后整理账目，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刘掌柜。金灵逸的声音比昨天镇定了一些。

小逸子？刘掌柜有些意外，今天这么早？

金灵逸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个用干净粗布仔细包着的小包放在柜台上，轻轻打开。

当那三株叶片银脉、灵气盎然的清心草暴露在空气中时，刘掌柜的瞳孔微微一缩。他放下账本，拿起一株，仔细端详，指腹感受着叶片的肥厚与韧性，又凑近深深嗅了一下其散发的独特草木清气，脸上首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容。

银脉清心草！而且灵气如此充沛，已半只脚踏入灵草行列！他看向金灵逸，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探究，小逸子，这草...你从何处得来？

灵草坡，一处石缝里。金灵逸老实回答，没有隐瞒，也隐瞒不了。

刘掌柜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具体地点，转而问道：你想换什么？

碎灵石...或者，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活计？我认得很多草药，也能帮忙干活！金灵逸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重复着昨天的请求，只是这次，底气似乎足了一些。

刘掌柜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昨天一样考校起来：若被‘蚀骨花’的毒刺所伤，初时该如何处理？

立刻用大量清水冲洗，挤出毒血，附近若有‘七叶莲’，嚼碎敷上可缓解。但...但只能延缓，若无解毒丹，三个时辰内...金灵逸对答如流，这些都是他用血泪换来的经验。

刘掌柜又连续问了几个关于药性相克、药材保存的问题，金灵逸大多能答上，有些虽然粗浅，却往往直指关键，带着一种野路子的实用智慧。

心思剔透，善于观察，确实是块学药的好料子。刘掌柜再次感叹，目光扫过金灵逸洗得发白却整洁的衣衫，以及那双虽然粗糙却指甲修剪干净的小手，可惜...

那未尽的惋惜，金灵逸懂。他抿紧了嘴唇，没有低头。

这样吧，刘掌柜将三株银脉清心草推回，此草罕见，我出十枚碎灵石。

十枚！金灵逸心中一震。

另外，刘掌柜继续道，后库药材堆积，需要人手系统整理。你每日未时过来，工作一个时辰，持续一月。工钱三十枚碎灵石。期间若有损坏，照价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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