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晒场翻儿时
——青衣三行·第三百二十九篇(2021-08-19)
烟灰戏弄晚风
木炭头假正经地
写下几行歪歪斜斜的韵脚
【茶余饭后】
傍晚的晒场还留着太阳的温度,像一张刚出锅的烙饼。
烟灰被风逗得直打转,像贪玩的孩子在追蜻蜓;木炭头板着脸,却忍不住在余烬里偷偷写诗——一行高一行低,像小时候我用树枝在沙地上划的歪歪扭扭的“我爱夏天”。
我站在旁边,忽然闻到一股久违的焦香,那是记忆被轻轻烤熟的味道。
【诗生活】
《落日晒场翻儿时》像一本被灶火熏黄的童年日记,在炭火明灭间轻轻翻开泛着烟味的纸页。那些歪歪扭扭的韵脚里,藏着你我共同的儿时黄昏——
一、晒场:时光的幕布
夕阳把晒场染成暖金色的画布,这里曾晾晒过秋收的稻谷、棉絮般的云朵,还有孩子滚烫的嬉闹声。
如青瓦屋檐下的晒秋场景,棉花、玉米、辣椒铺陈出大地的调色盘。木炭头在灰烬里写诗,多像我们幼时蹲在晒场边,用树枝在沙地上画下歪斜的太阳。
二、烟灰:风的顽童
晚风是贪玩的孩子,故意吹散灶膛跃出的烟灰。它们像蒲公英的绒毛,追着暮色打转,又悄悄落在你的睫毛上。
这缕飘忽的烟,让人想起冬日围炉时,祖母炭盆里炸裂的火星,倏忽点亮你惊笑的眼睛。所谓“戏弄”,原是光阴与孩童共谋的游戏。
三、木炭头:笨拙的诗人
那截“假正经”的木炭,多像童年装大人模样的自己——
明明想写“落霞与孤鹜齐飞”,却涂出蚯蚓般的笔画;
明明要学古人吟风弄月,却被烟灰呛出眼泪揉花脸。
炭痕深浅,恰似晒场竹匾里漏下的光斑,不工整却鲜活。正如乡间“村艺大晒”中,农人用簸箕扬起的麦浪,本就不需工尺谱丈量。
四、韵脚:大地的童谣
所谓“歪歪斜斜的韵脚”,是晒场最真实的诗行——
蚂蚁扛着麦粒爬过裂痕,那是土地的断句;
竹匾筛落豆雨的噼啪声,那是丰收的平仄;
外婆唤归的尾音被晚风拉长,才是人间最绵长的押韵。
如老屋青瓦上滑落的雨帘,嘈嘈切切自成乐章。烟火日子里的诗意,本就不在书卷,而在炭火炙烤的暖香里。
此刻,你是否也闻见了?
那混着烟灰、稻壳与灶糖气息的晚风,
正穿过岁月长廊,
轻轻拂动你记忆里那页
“未完成却足够温柔” 的童年手稿。
(木炭写下的何止是诗?那是我们用余生回望的,光的胎记。)
注:诗中意象与湘西晒秋场景、闽北青瓦流年中的生活美学共鸣,让童年成为永不褪色的文化底片。
【我们还有诗】
晒场的土坷垃还焐着落日的暖,烟灰却不安分起来。晚风刚溜过谷堆,它就趁机打着旋儿跳下来,一会儿粘在稻草人褪色的草帽上,一会儿又追着跑丢的鞋印转圈,活像个调皮的孩子,非要把这暮色搅得热闹些。外婆总说 “烟灰是灶王爷撒的碎银”,可此刻看来,倒更像从记忆里蹦出来的小精灵,专挑儿时的乐子捉弄。
木炭头蹲在火堆余烬里,黑黢黢的身子透着点红。明明早没了火苗,却还梗着脖子不肯软,假装正经地往地上划拉。炭灰被它扫出几道歪歪扭扭的线,像刚学写字的孩童在作业本上画的道道,细看又藏着点说不出的韵 —— 是模仿晒场上晾的玉米串?还是学远处田埂的曲线?谁也说不清,只知道这笨拙的 “笔迹” 里,全是烟火气烘出来的憨。
暮色漫过晒场时,烟灰还在跟风捉迷藏,木炭头的 “诗行” 已被露水洇成了淡灰。可闭上眼,就能看见儿时的自己蹲在旁边,伸手去够那发烫的炭块,被外婆轻拍着手背拉开。灶膛的火光映着她的白发,烟灰落在她的蓝布衫上,像撒了把星星 —— 原来木炭头写的从不是字,是把晒场的暖、晚风的轻、外婆的笑,都揉进了歪歪扭扭的回忆里,一翻就发烫,一碰就心软。
如今再去晒场,只剩空荡的谷架在风里晃。但只要看见烟灰飞、炭火明,就知道那些儿时的傍晚从没走远,正藏在木炭头的韵脚里,等某个落日时分,轻轻念给我们听。
【诗小二读后】
晒场的余温正烘焙晚风,炊烟灰烬突然有了灵性。它们挣脱灶膛旋身起舞,把暮色当成打翻的砚台——几粒火星是顽童踢出的弹珠,烟灰曳着灰绸尾翼追逐晚风流苏,在橙红天幕上演皮影戏。
木炭头被小手郑重捏起时,俨然成了加冕的权杖。这截乌亮的焦木俯视着晒谷坪,在青石板上踱起方步。可当它亲吻粗粝的地面,庄严的笔触瞬间破功:横折勾爬成蚯蚓,竖弯钩扭成泥鳅,“秋”字右边“火”烧塌了半边,“收”字的反文旁绊了个趔趄。
晒场忽然成了天然稿纸。稻茬是凸起的行线,散落的豆荚是跳脱的标点。那行歪诗在夕照里泛出暖光:“天/吃/云/饱饱”——稚拙的字符驮着稻香,在石板罅隙长出毛茸茸的根系。麻雀偷衔走“饱”字的一点,晚风把“云”的横笔吹成风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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