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镇妖司：杀伐证道 第123章 刀镇黑水

黑水城头，血火如荼。

秦霸先的“镇岳”枪，第一次显出了迟滞。枪尖挑飞一头七品巅峰的“裂地暴熊”头颅，猩红妖血泼洒，但他持枪的右臂，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正在汩汩流血，左肋处的暗红甲胄更是深深凹陷，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他周身那曾如烈日般灼热的血色煞气，此刻已黯淡如风中残烛，呼吸粗重如拉风箱。

在他前方十丈外，三名八品妖君呈品字形而立，虽也个个带伤，气息紊乱，但眼中嗜血与贪婪的光芒却炽盛如火。

赤燎部的“焚山”赤燎，熔岩巨锤拄地，浑身赤鳞多处崩裂，流淌着滚烫的岩浆，狞笑道：“秦霸先，你的枪，慢了！今日，就用你这镇国大将军的头颅，来祭我妖族战旗！”

玄蚀部的“影蚀”玄蚀，身形依旧笼罩在黑雾中，声音飘忽：“何必与他废话，趁其力衰，夺其精魄，岂不美哉？”

啸风部的“掠空”青翼，肉翼破损，但速度依旧惊人，双刃战矛吞吐着青色风刃，死死锁定秦霸先的气机。

更远处，城墙上多处被撕开缺口，无数妖族正沿着缺口疯狂涌入，与守军展开惨烈巷战。厉苍穹勉力支撑的大阵光罩已薄如蝉翼，裂痕遍布，全靠他燃烧本源苦苦维持。武破军与苏红衣等人早已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被潮水般的妖物分割包围。

败局，似乎已定。

所有残存将士的心，都沉入了无底深渊。他们不怕死，但怕死得毫无价值，怕身后的家园就此沦丧。

就在这至暗时刻——

“轰！！！”

一道沉闷却仿佛响在所有人心底的震动，自黑水城地下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撕裂阴霾的惊雷，又似挣脱枷锁的狂龙，自城墙下一处崩塌的缺口处，冲天而起！

身影所过之处，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威压轰然扩散！那威压并非单一的刚猛或阴柔，而是混杂着混沌的厚重、龙族的威严、幽冥的诡谲、山河的沉凝，以及一种斩灭一切、唯我独存的纯粹杀戮意志！

威压掠过，正在攀爬城墙的低阶妖物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成片哀嚎着坠落。正在厮杀的中高阶妖族动作也为之一滞，心悸莫名。

就连赤魁、玄魇、青翼三名八品妖将，也霍然转头，眼中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那道身影稳稳落在秦霸先身侧不远处——正是凌阳！

他一身黑衣早已被血污浸透，破败不堪，但身姿却挺拔如松。周身没有耀眼的光芒绽放，只有一层内敛到极致、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金色气流缓缓流转。手中那柄造型狰狞的噬魂刀，刀身暗红纹路深处，一缕缕混沌般的暗金色正在游走，刀尖微微震颤，发出低沉愉悦的嗡鸣，仿佛渴望着更多的鲜血与灵魂。

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睛。左眼瞳孔深处，似有混沌星云旋转，开天辟地；右眼瞳孔之内，仿佛幽冥深渊沉寂，吞噬万物。只是被他平静的目光扫过，便让人神魂悸动，如同被冰冷的刀锋刮过。

“凌阳？！”秦霸先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凌阳身上那股迥异于前、浩瀚如渊的恐怖气息，虎目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与震撼，“你……八品了？！”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在残破的城头！

所有还能动弹的守军将士，全都猛地看向那个屹立在血火与废墟中的年轻身影。八品？那个不久前还需要他们掩护、在葬龙坑险死还生的凌校尉？那个身负诸多秘密、被多方算计的年轻人？他……突破了？在这绝境之中，逆势踏入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八品神力境？！

震惊之后，是无与伦比的振奋！如同溺水中抓住的稻草，如同黑暗中看到的第一缕曙光！

凌阳对秦霸先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城头惨状，扫过那三名气息强横的八品妖将，扫过城外无边无际的妖潮，最后望向昏黄天空下那若隐若现、代表龙帝意志的冰冷威压。

两年生死，浮光掠影般在心头闪过。

清河县力士营的汗与血，只为一口饱饭。

镇妖司地牢中，第一次将刀捅入妖物心脏时，那温热的触感与腥臭。

无数次在死亡边缘挣扎，被当作棋子摆布的不甘。

葬龙坑下，厉百川那如同看蝼蚁般的眼神……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之气，混合着新生的磅礴力量，在他胸中奔腾冲撞，最终化为铿锵词句，冲口而出！声音不大，却蕴含着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浴血奋战者的耳边：

“龙蛇起陆血潮漫，铁甲凋零朔风鼾。”

妖邪如龙蛇掀起血海狂潮，将士们的铁甲破碎凋零，唯有凛冽寒风如鼾声般呼啸。

“两载横刀血未干，不信青天只信寒！”

我持刀搏杀两年，刀上血迹从未干涸，从不信什么天命注定，只信手中刀锋的冰冷！

“玄甲裂处惊雷绽，白骨堆前明月残。”

在破碎的甲胄裂缝间，惊雷般的刀光骤然绽放；在堆积如山的白骨之前，连明月也显得残缺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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