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源山脚下的平原早已化作一片炼狱。
黑色的浊族修士如同涨潮的黑海,一**朝着联军的防线猛冲,密密麻麻的身影遮蔽了半边天空,嘶吼声、骨刃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联军弟子们结成的银白色战阵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孤舟,在黑色浪潮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原本整齐的阵型早已变得残缺不全,地面上铺满了双方的尸体,红色的人血与黑色的浊血混合在一起,在焦黑的土地上汇成一道道蜿蜒的血河。
“杀!给我守住防线!”苏振南挥舞着开山斧,斧刃上沾满了黑色的血污和碎肉,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浊族修士劈成两半。黑色的浊血溅在他的脸上,与汗水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战神。但即便是这样,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手臂上传来阵阵酸痛,连续半个时辰的高强度战斗,早已耗尽了他大半的灵力。
他脚下的玄铁战靴深陷在血泥之中,每挪动一步都异常艰难。身前的几名弟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他们的战甲被浊族的骨刃劈开,露出狰狞的伤口,黑色的浊灵之气正在腐蚀他们的尸体,让其快速变得青黑、腐朽。一名年轻的弟子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一名浊族修士从背后刺穿了胸膛,黑色的骨矛带着鲜血和内脏穿出,年轻弟子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不甘地倒了下去。
“混蛋!”苏振南怒吼一声,反手一斧将那名浊族修士劈成两半,却来不及救下更多的弟子。他转头望向身后的防线,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联军的弟子们虽然悍不畏死,但浊族修士的数量实在太多了,简直无穷无尽,杀了一批又来一批,仿佛永远杀不完。
更可怕的是,这些浊族修士能吸收周围的浊灵之气快速恢复体力。一名被斩断手臂的浊族修士摔倒在地,并没有死去,而是张开嘴巴,疯狂吸食着空气中弥漫的黑色雾气。仅仅几息时间,他断掉的手臂处就长出了一条新的、布满鳞片的骨臂,眼中的猩红光芒更盛,再次嘶吼着冲向联军防线。
“这该死的邪祟!”一名联军弟子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挥剑的动作慢了半拍,就被旁边的浊族修士抓住机会,骨刃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这样的场景在战场上随处可见。联军弟子们受伤后只能依靠丹药疗伤,灵力耗尽后便只能硬拼,而浊族修士却能借助浊灵之气快速恢复,越打越勇。此消彼长之下,联军的防线越来越薄弱,伤亡人数也在急剧增加。
周庸背靠着苏振南,手中的长弓已经拉得有些发麻,箭囊里的破魔箭只剩下最后几支。他一箭射穿一名浊族修士的眉心,抽空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朝着苏振南喊道:“老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弟子快撑不住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神中满是焦急。刚才他已经清点过人数,出发时的三千名第二队弟子,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而且大多带伤,能战斗的精锐已经所剩无几。更让他担忧的是,弟子们的士气正在快速低落,刚才已经有几名年轻弟子因为恐惧而退缩,被浊族修士趁机斩杀,若不是他及时喝止,恐怕会有更多人动摇。
苏振南重重喘了口气,斧头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抬头望向山顶的方向,那里被浓郁的黑色魔气笼罩,根本看不清战况,只能隐约感受到阵阵强大的能量波动。“沈小友怎么还没下来?”他的心中满是焦虑,“再这样下去,别说守住防线,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他知道,这场战争的关键就在山顶。只要沈砚能摧毁浊源核心,斩杀浊族大长老,这些低阶浊族修士就会失去能量来源,不攻自破。可现在,山顶的战况不明,山下的联军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传来,一名身材高大的浊族将领冲破了联军的防线,他生着四只手臂,手中各持一柄骨刃,周身缭绕着浓郁的黑色魔气,实力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他一冲进来就如同虎入羊群,骨刃挥舞间,几名联军弟子瞬间被劈成碎片,防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不好!快补上!”苏振南脸色一变,想要冲过去阻拦,却被几名浊族修士死死缠住。
“拦住他!”周庸一箭射向那名将领的眼睛,却被他挥手挡开。他只能拔出腰间的短剑,带领几名精锐弟子冲了上去,试图堵住缺口。但那名将领的实力实在太强,骨刃上的浊灵之气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周庸的短剑刚与骨刃碰撞,就被腐蚀出几个小坑。
“噗!”一名弟子为了掩护周庸,被将领的骨刃劈中肩膀,整条手臂瞬间被斩断,黑色的浊灵之气顺着伤口涌入体内,弟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快速青黑、腐朽。
周庸心中一痛,却无暇顾及,只能咬紧牙关,与将领缠斗。他的修为虽然达到了元婴初期,但连日战斗早已灵力不济,面对状态正盛的浊族将领,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