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村的盘山公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车窗上,映出一片金黄。万大春靠在座椅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思百转。
自从阿娟来到桃源村担任他的专职司机,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阿娟的表现无可挑剔——开车技术娴熟,熟悉各种路况,话不多但做事周到,甚至能提前预判一些潜在的危险。
可越是完美,万大春心里越觉得不踏实。
他悄悄睁开一条眼缝,透过后视镜观察正在开车的阿娟。她专注地盯着前方的山路,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这三个月来,阿娟从未提及自己的过去。每当有人问起,她总是三言两语带过,或者干脆转移话题。她的身份证显示她来自邻省的一个小县城,可万大春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阿娟,你来桃源村之前,在哪儿工作?万大春状似随意地问道。
阿娟的目光依然专注在前方的道路上:在省城开过几年网约车。
那你家人呢?怎么想到来我们这小地方?
后视镜里,阿娟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家里没人了。听说桃源村环境好,就想换个清静点的地方。
万大春了一声,不再追问。他看得出来阿娟不想多说,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车子转过一个弯道,前方突然窜出一只野兔。阿娟不慌不忙,轻轻点刹,方向盘微转,野兔敏捷地跳进路边的草丛,车子几乎没怎么减速就避开了这个小插曲。
反应真快。万大春忍不住赞叹。
开久了,习惯了。阿娟的回答依然简洁。
万大春不由得想起上周去县里开会时发生的事。那天会议结束得晚,他们走在回停车场的巷子里,突然冒出几个醉醺醺的混混拦路。万大春还没来得及反应,阿娟已经挡在他身前。
让开。阿娟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几个混混不但不让,反而嬉皮笑脸地围了上来。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万大春只看见阿娟几个干净利落的动作,那几个混混就躺在地上呻吟了。
没事吧,万先生?阿娟转身问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掉了衣服上的灰尘。
没、没事。万大春当时着实被震住了,你刚才那几下子...
以前练过散打防身。阿娟轻描淡写地带过。
但万大春心里明白,那绝不是普通散打那么简单。他年轻时也跟人学过几招防身术,看得出阿娟的动作招招致命,完全是专业级别的格斗技巧。
这样一个身手不凡的女人,为什么要躲到桃源村这种小地方当司机?
车子驶入村口,已是傍晚时分。炊烟袅袅,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坐在自家门前闲聊,孩子们在村道上追逐嬉戏。见到万大春的车子,大家都热情地打招呼。
万医生回来啦!
大春,明天我去诊所拿药啊!
万大春摇下车窗,一一回应。阿娟放缓车速,小心地避让着路上的孩子和鸡鸭。
桃源村真是个好地方。阿娟突然说道。
是啊,山好水好人也好。万大春笑道,你刚来不久,可能还不习惯。住久了就知道,这里的人都很淳朴。
阿娟轻轻了一声,没再说话。
车子在万大春家门口停下。阿娟下车为万大春开门,动作规范得如同专业保镖。
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您。阿娟说道。
好,辛苦了。万大春点点头,对了,下周我要去省城参加一个中医药研讨会,可能要住一晚,你准备一下。
明白。阿娟应道,转身上了车,很快驶离了万家。
万大春站在门口,目送车子消失在村道的拐角处,这才转身进屋。
妻子柳絮正在厨房准备晚饭,见万大春回来,探头问道:回来啦?今天顺利吗?
挺顺利的。万大春放下公文包,洗了手,走进厨房帮忙。
阿娟送你回来的?柳絮一边炒菜一边问道。
是啊,怎么了?
柳絮关上火,把菜盛到盘子里,压低声音:我今天听村头的李婶说,前几天看见阿娟一个人在后山转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万大春不以为意:可能是散步吧。后山风景不错,她去走走也正常。
可是李婶说,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在散步,倒像是在勘察地形。柳絮皱着眉,大春,你说她一个外地人,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小地方?还总是神神秘秘的...
万大春拍拍妻子的肩:别多想。阿娟工作认真负责,开车技术好,有她在,我出门也安心不少。至于她的过去,她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必多问。谁还没点不想提的往事呢?
柳絮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你。你现在是村里的顶梁柱,多少人指着你看病吃饭。万一阿娟有什么问题...
放心吧,我看人很准的。万大春笑道,阿娟不是那种人。
话虽这么说,但晚饭后,万大春独自在书房整理病历资料时,也不禁回想起这三个月来阿娟的种种异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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