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定感并非来自某个方向,而是如同潮水般从每一寸虚空中渗透出来,冰冷、死寂、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仿佛宇宙法则本身所发出的最终审判意志!在这股意志面前,连刚刚初步修复、散发混沌源光的根源之门,其光芒都微微黯淡了几分,仿佛感受到了天敌的降临。
林风浑身汗毛倒竖,神魂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绝望的危机感攫住了他!这绝非炼虚,甚至可能超越了合体!这是“主宰”的力量!是那意图抹除一切“变量”、让宇宙重归“绝对秩序”的冰冷意志,隔空投来的一缕……凝视!
“主宰……的注视……”守门人残存的意念发出近乎呻吟的波动,充满了刻骨的恐惧与无力,“快……走……带着门……的权限……离开……它……无法……真身……降临……此地……但……这一缕……注视……足以……湮灭……一切……”
连曾经守护根源之门的古老存在,都对这“主宰”的意志恐惧至此!
逃!必须立刻逃!
林风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仔细体悟与根源之门的那份联系,心念疯狂催动混沌星槎,同时以自身权限,试图引动那扇初步修复的门扉,寻求庇护或遁走之路!
“嗡!”
星槎爆发出极限速度,朝着来时的灰色隔膜冲去!而那扇根源之门也在林风的引动下微微震颤,门内混沌源光流转,似乎想要开辟出一条通道。
然而——
“秩序……不容……亵渎。”
那冰冷的、毫无感**彩的意念,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无处不在响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攻击,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洪流。
只是一道无形的、仿佛由无数“否定”与“抹除”概念构成的波纹,以超越光、超越思维的速度,轻轻扫过这片“门之坟场”的虚无。
波纹所过之处,万物归于“绝对秩序”下的……静滞!
那些漂浮的、巨大的神魔轮廓,其模糊的形态瞬间凝固,仿佛化为了博物馆里的标本,连其散发出的悲凉意境都被“格式化”;
汹涌的混沌气流被强行抚平,化作死水般的均匀分布,再无丝毫活力与变化;
甚至连无处不在的、细微的法则波动,都在这波纹下变得整齐划一,失去了所有的“个性”与“意外”!
林风只觉自身运转到极致的混沌真元,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光滑的墙壁,瞬间凝滞!他与混沌宝珠、钥石、墟印的联系变得晦涩艰难,仿佛被套上了层层枷锁!就连他与根源之门那份新生的紧密联系,也如同蒙上了厚厚的尘埃,感应变得微乎其微!
星槎的遁光骤然熄灭,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飞虫,僵硬的悬浮在虚无中。槎内的苏沐晴更是闷哼一声,月华灵力彻底沉寂,连思维都仿佛要停止转动!
这……就是“主宰”的力量?!并非毁灭,而是……剥夺一切变化与可能性,将万物强行纳入其设定的“绝对秩序”框架之内!在这框架下,连“反抗”这个念头本身,都近乎成为一种悖论!
林风睚眦欲裂,他感觉到自身的大道、他的混沌、他的生死轮转,都在被这股力量强行“修正”、强行“归序”!这是一种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终结——存在意义的被否定!
不!绝不!
他林风之道,乃包容万法、衍化无穷之混沌!岂能容你这冰冷秩序肆意篡改?!
“混沌……乃万物之始……亦为万物之终……岂是……尔等……所能界定!!”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不屈的咆哮,在他近乎凝固的神魂中炸响!
丹田之内,那被压制到极致的混沌道花,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花蕊处的混沌种子疯狂搏动,上方悬浮的混沌宝珠与混沌钥石更是如同两颗濒临爆发的超新星,不顾一切地燃烧起自身的本源!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无比纯粹的混沌源初之意,硬生生从那“绝对秩序”的压制中,挣扎出了一丝缝隙!
这一丝缝隙,如同在铁板一块的黑暗中,点燃了第一缕火苗!
借着这一丝缝隙,林风疯狂引动体内那枚得自归墟之眼的“墟印”!既然“秩序”要抹除一切,那便让这代表“终结”与“归宿”的力量,来与之对抗!
“归墟……亦是……秩序……一环……但……非汝之秩序!!”
墟印之力被他强行激发,不再是吞噬,而是化作一种万物终将走向寂灭、重归混沌的宏大悲愿,如同逆流而上的鲑鱼,撞向那无处不在的秩序波纹!
“嗤嗤嗤——!”
两股同样涉及宇宙本源、却走向截然相反极致的力量,在这片虚无中发生了无声却无比激烈的碰撞!
秩序波纹试图将墟印之力也纳入其“静滞”的框架,但归墟的本质是“动”的极致,是奔向终点的最后疯狂,岂是“静滞”所能容纳?两者相互侵蚀、相互湮灭,竟暂时在林风周围形成了一片极其不稳定的、规则混乱的缓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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