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覆盖
在蚀刻者黑色潮水即将漫过防线堤坝的最后一刻,人类的战争机器,发出了迟来但绝对暴烈的怒吼。
这不是某个单位、某个阵地的零星抵抗,而是整个堡垒防御体系在统一指令下,进行的、不惜代价的饱和式火力宣泄。是困兽在落入陷阱前,用爪牙撕裂捕兽夹的最后一搏。
天空的撕裂
首先响应的是远程防空阵列。
这些部署在堡垒各战略高点、平时隐藏在可伸缩装甲板下的巨型防空导弹发射井,在统一指令下同时进入最终发射程序。直径超过两米的发射井盖液压驱动,层层滑开,露出下面幽深的发射管。管内,长度超过十五米的重型防空导弹已经完成最终自检,弹体上警示灯的红光在暗影中规律闪烁。
“远程防空单位,全弹发射!目标:蚀刻者攻击艇集群高密度区域!无需二次锁定,覆盖射击!”
命令下达的瞬间,一百二十个发射井同时喷出炽白的尾焰。
不是电影里那种缓慢升空的优雅镜头,是爆炸性的、近乎野蛮的暴力推送。固体燃料火箭在极短时间内达到最大推力,将数十吨重的导弹像投石机抛出的巨石般掷向天空。发射产生的冲击波在堡垒表面掀起肉眼可见的气浪,震得附近掩体里的士兵耳鼻渗血。
导弹升空后并未立即加速,而是在低空短暂平飞,弹体内部的智能引信和子母弹分配系统完成最后参数装订。三秒后,二级推进器点火,导弹骤然加速,在天空中拉出一百二十道陡峭的、直刺黑云核心的白色航迹。
蚀刻者的攻击艇集群侦测到了大规模能量反应,开始混乱地机动、散开,试图规避。但它们太密集了,而且人类的指挥官选择了最残酷也最有效的战术——不追求精确命中,追求最大杀伤范围。
在导弹群即将接触黑云边缘的刹那,弹体在预定高度同时解体。
不是爆炸,是“绽放”。
每一枚重型导弹的弹体都分裂成四十八枚更小的、自带简易制导的集束子导弹。一百二十枚母弹,瞬间化为五千七百六十枚死亡花瓣,以近乎完美的球形扩散阵列,扑进了蚀刻者的飞行集群。
然后,引爆。
没有传统炸药的火球和破片,这些子导弹装填的是特制的“纳米云爆剂”。引爆瞬间,每一枚子导弹都会释放出笼罩半径五十米的、极端活跃的化学云雾,云雾在万分之一秒内被二次引信全面引爆,产生超过五千度的高温、以及足以撕碎大多数合金结构的超压冲击波。
五千七百六十朵死亡之花,在蚀刻者的黑云中同时绽放。
天空,被点燃了。
连绵不绝的炽白光球在黑云深处爆发,每一个光球都瞬间吞噬数十艘攻击艇。蚀刻者的金属船体在纳米云爆的高温中像蜡一样熔化、汽化,冲击波则将更外围的单位像狂风中的落叶般吹散、碰撞、解体。黑云被硬生生炸出了数十个巨大的空洞,空洞边缘满是扭曲、熔化、还在惯性飞行的金属残骸。
但蚀刻者的反应快得可怕。幸存攻击艇不再维持密集阵型,它们以更疯狂、更无规律的机动向四周散开,同时从机体表面释放出大团大团粘稠的、带有电磁干扰特性的黑雾。黑雾迅速弥漫,不仅干扰了后续导弹的制导和引信,也让防空系统的光学和雷达追踪变得极其困难。
“切换至区域压制模式!近防火力,全开!”
随着第二道命令,堡垒表面,所有尚未被摧毁的近程防御系统,同时进入超负荷运转。
“金属风暴”近防系统的多管速射炮以每分钟四万发的射速泼洒弹幕,在堡垒外围构成一道道不断移动、交叉扫射的死亡弹墙。
激光点防御阵列的聚焦镜片高速旋转调整,肉眼不可见的高能激光束在虚空中纵横切割,被击中的攻击艇往往瞬间局部气化,失去平衡翻滚坠落。
老式但可靠的防空高炮群则采用最传统的弹幕拦截,将预设空域用炮弹填满,依靠概率杀伤那些试图低空突防的小集群。
天空变成了熔炉,变成了绞肉机。爆炸的光焰、激光的灼痕、炮弹的轨迹、熔化的金属雨、解体的机械残骸……所有元素混杂交织,构成一幅疯狂而壮丽的死亡画卷。
人类的火力暂时压制了黑云。
但也只是“暂时”。
大地的震颤
当地平线(如果太空有地平线的话)被防空火力的光焰映成白昼时,堡垒表面的重火力单位,开始了对已登陆敌人的毁灭性清洗。
“所有重炮单位,听我指令!”炮兵指挥官的吼声在炮兵通讯频道里炸响,“全频段干扰弹,覆盖登陆区前沿!齐射装填,高爆燃烧弹,延伸射击!让这些狗娘养的杂种知道,踩上人类的地盘要付出什么代价!”
堡垒表面,那些如同山丘般隆起的固定式炮台,以及能够机动部署的自行重炮群,开始了它们的工作。
首先发射的是干扰弹。成千上万发特制炮弹被抛射到登陆区上空,在预定高度炸开,释放出包含全频段电磁干扰、红外诱饵、金属箔条和吸波粉尘的混合烟云。这层人造的“战争迷雾”瞬间笼罩了蚀刻者的登陆场,干扰了它们的传感器协同和指挥链路,让那些原本有序推进的机械兽群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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