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和林,铁木真金顶大帐内的决策,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数千里之外。
就在北疆岳飞厉兵秣马、严阵以待之际,第一波试探性的攻击,却出乎意料地并未直接扑向河北重镇,而是选择了看似次要的方向——河东路。
铁木真用兵,向来不拘一格,深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道。
他深知岳飞在北疆经营日久,防线坚固,正面强攻必然损失惨重。
为策应西夏危局,并试探宋军虚实,他采纳了谋士的建议,行声东击西之策。
“命汪古部首领阿拉坦,率本部精骑两万,并拨付契丹、奚族附庸军一万,合计三万骑,自丰州(今内蒙古呼和浩特一带)南下, 猛攻宋河东路代州、宁化军一线 !”
铁木真的指令清晰而冷酷,“不必攻坚城,以掳掠人口、焚毁村寨、切断粮道为主, 务必造成巨大恐慌,迫使岳飞分兵救援!”
铁木真的意图十分明确:河东路地处太行山西麓,虽非北疆核心,却是连接陕西与河北的战略走廊,更是西线吴玠大军重要的侧翼和后勤通道之一。
若能在此地打开缺口,既可威胁岳飞侧背,又能牵制西线宋军,可谓一石二鸟。
三月中,春寒料峭。
三万蒙古联军,在汪古部首领阿拉坦的率领下,如同决堤的洪水,越过阴山余脉,涌入宋境。
他们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化整为零,以千户为单位,分数路突进,避开宋军坚固的堡寨,专挑防守薄弱的乡村、小镇下手。
烽火,瞬间在河东千里边境线上燃起!
“鞑子入寇!”
“人数众多,尽是骑兵!”
“宁化军外围堡寨被围!”
“代州以北村庄尽遭焚掠!”
告急的文书如同雪片般飞向河东路安抚使司所在的太原府,也以六百里加急送至北疆大名府岳飞帅案前。
太原府,安抚使司。
河东安抚使张孝纯虽是一介文臣,但久经战阵,此刻临危不乱。
他一面飞章向朝廷和岳飞告急,一面紧急下达指令:
“各军州谨守城池,无令不得出战!”
“边境百姓,速速迁入城中或就近堡寨避难!”
“烽火传讯,各寨互为犄角!”
“组织乡兵、保甲,配合官军,袭扰鞑子小队!”
命令虽下,但蒙古骑兵来去如风,劫掠的残酷景象仍不断传来:村庄化为焦土,来不及逃走的百姓被屠杀,牲畜粮草被抢掠一空……河东北路,一时间狼烟四起,哭声震野。
大名府,帅府。
岳飞接到急报,霍然起身,大步走到巨大的北疆舆图前,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住河东路的位置。
麾下众将群情激愤,纷纷请战。
“大帅!让末将去!定叫鞑子有来无回!”张宪按剑请命。
“大帅,河东乃我军侧翼,不可不救啊!”王贵也急切道。
岳飞沉默片刻,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蒙古军入侵的路线和宋军布防点,突然冷笑一声:“好一个声东击西!铁木真想调动我军主力,乱我北疆部署?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他猛地转身,眼中精光四射:“鞑子此举,正说明其主力尚未准备就绪,故以偏师试探、掣肘!我若大军西调,则正中其下怀!”
“然则,河东百姓受苦,西线粮道亦受威胁,不可不救。”参议官提醒道。
“自然要救!”
岳飞断然道,“然,救,亦需讲究策略!” 他心中已有定计。
“张宪、王贵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率五千精骑,并‘背嵬军’两千,即刻出发,星夜驰援河东!”
岳飞下令,但随即语气一转,强调道,“然,你等此去,非为与敌主力决战! 任务是:
一、依托城池堡寨,稳守要冲,确保太原及通往西线粮道安全!
二、以精锐小队,配合河东当地乡兵, 伏击、骚扰蒙古小股掠骑,积小胜为大胜,疲敝敌军!
三、若遇蒙古大队,不可浪战,依城固守,待其师老兵疲,再伺机反击!”
这是“以机动对机动,以精锐制散兵” 的策略,用少量精锐骑兵,在熟悉地形的乡兵配合下,打击分散劫掠的蒙古骑兵,而非寻求主力决战。
“末将得令!”张宪、王贵领命,他们深知此战关键在于灵活与耐心。
“另,”岳飞补充道,“飞檄河东安抚使张孝纯,命其发动百姓, 坚壁清野,广设疑兵,多布铁蒺藜、陷马坑 ,让鞑子每一步都付出代价!”
“再,六百里加急,通报西线吴玠元帅,提醒其注意侧翼安全,并请其酌情策应!”
帅令传出,张宪、王贵即刻点齐兵马,一人双马,携带十日干粮,如离弦之箭,驰出大名府,向西奔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河东路变成了血腥的绞肉场。
蒙古阿拉坦所部,依仗骑兵优势,四处劫掠,气焰嚣张。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宋军的抵抗变得更有组织,也更加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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