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林秋猛地推开车门下车,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气势,“嘭”地一声甩上车门,绕到了后座车门旁。
他再次拉开车门,看着里面那个正用“虚弱”又“期待”眼神望着他的伍晓蜜。
咬着后槽牙,弯下腰,再次以那个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将这块“牛皮糖”从车里抱了出来。
动作比起之前,少了几分僵硬,多了几分……麻木。
伍晓蜜计谋再次得逞,内心狂喜,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弱不禁风、全靠林秋的模样。
她的手臂熟练地环上林秋的脖子,脑袋自然地靠在他肩头,甚至还故意往他怀里缩了缩,仿佛外面有多冷似的。
林秋面无表情,抱着她,迈着大步,朝着灯火通明的急诊部走去。
他尽量目不斜视,忽略掉怀里女人身上传来的浓郁香水味,也忽略掉周围路人投来的或好奇、或羡慕、或“原来如此”的复杂目光。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抱一个人,而是在执行一项艰巨的、令人身心俱疲的“人道主义救援任务”。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伍晓蜜,虽然身体还有些地方隐隐作痛,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感受着林秋结实胸膛传来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她觉得这撞得……
值!
太值了!
她甚至偷偷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被抱得更舒服些,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林秋抱着这块“人形挂件”,内心只有一个念头:王老二,你给老子等着!
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至于受这罪?!
等处理完你那边,看我怎么收拾你!
......
林秋抱着伍晓蜜,像个莫得感情的搬运工。
一路穿过医院嘈杂的门诊大厅,无视了无数或好奇或暧昧的目光,径直走进了急诊科。
挂号,排队……好在下午这个时间段急诊人不算爆满。
诊室里,一位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医生扶了扶眼镜。
看着被林秋小心翼翼放在诊疗床上的伍晓蜜,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紧绷、浑身散发着“我不情愿”气息的林秋。
“怎么回事?”
医生声音平淡,带着见惯生死的冷静。
“医生,我……”
伍晓蜜立刻戏精附体,声音虚弱,眉头紧蹙。
“我头好晕,恶心,想吐……屁股,不,是尾椎骨这里,疼得厉害,动一下就跟针扎似的……我是不是摔瘫痪了?”
林秋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强忍着没拆台。
女医生面无表情,走上前,戴上手套。
“怎么弄的?”
“他……他撞的!”
伍晓蜜立刻指向林秋,眼神控诉。
林秋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解释:
“医生,是个意外。她不小心摔了一跤。”
女医生没理会他们的官司,开始专业检查。
她用手按压伍晓蜜的额头、颈部,检查瞳孔反应,又让她尝试活动手脚。
“这里疼吗?”
“哎呦,有点……”
“这里呢?”
“嘶——疼!”
“动动脚趾。”
伍晓蜜配合地动了动。
“抬抬腿,慢慢来。”
伍晓蜜“艰难”地抬起腿,嘴里还配合着抽气声。
一番检查下来,女医生摘掉手套,回到桌前开始写病历,语气毫无波澜。
“轻微脑震荡,建议观察24小时,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和用脑。”
“臀部软组织挫伤,尾椎骨无明显移位,就是摔狠了点,冰敷,回去趴着睡几天就好了。”
“离瘫痪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她唰唰写完单子,递给林秋。
“去缴费,然后带她去拍个头部CT,排除一下颅内出血的可能,虽然概率很低。”
“再去药房拿点外用药和缓解头晕的药。”
林秋:“……”
还真要检查?
他看了一眼伍晓蜜,后者正偷偷对他露出一个“你看我没骗你吧”的得意小表情。
“医生,一定要拍CT吗?”
林秋试图挣扎一下,他急着去找王老二。
女医生抬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轻微脑震荡也有极低概率引发慢性硬膜下血肿,现在没事,不代表过几天没事。”
“你想省钱还是想负责任?”
“我……”
林秋被噎得说不出话。
得,这钱看来是省不下了。
他认命地拿起单子,对伍晓蜜硬邦邦地说:
“你在这等着,我去缴费拿药。”
“哎,你别想跑啊!”伍晓蜜立刻喊道。
“跑不了!我车还在停车场呢!”
林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转身出去了。
看着林秋离开的背影,伍晓蜜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结果牵动了额头的伤,又“哎呦”了一声,但脸上还是美滋滋的。
接下来的流程,林秋几乎是被伍晓蜜“遥控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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