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医院的走廊还浸在淡青色的微光里,安欣的病房却已经亮了。罗洪钢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爷爷刚送来的小米粥,用勺子轻轻搅凉,再递到安欣嘴边。粥熬得软糯,带着淡淡的米香,是安欣从小就爱吃的味道——爷爷凌晨四点就起床守在厨房,说“小欣做手术要垫垫肚子,不然空腹会难受”。
“再喝一口好不好?”罗洪钢的声音放得极柔,指尖轻轻托着安欣的下巴,怕她累着。安欣点了点头,小口咽下药粥,嘴角沾了点米粒,罗洪钢立刻用指腹轻轻擦掉,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爷爷呢?”安欣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轻哑,目光扫过病房,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在外面跟夏静生说话呢,怕打扰你休息。”罗洪钢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阳光刚好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发间,泛着细碎的光:“爷爷给你求了个平安符,放在你枕头底下了,说能保佑你手术顺利。”
安欣伸手摸了摸枕头下,果然触到一个小小的红布包,心里暖融融的。她刚想说话,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叶子和路瑶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脸上带着笑,却掩不住眼底的红。
“安欣!我们来啦!”叶子快步走到床边,把一个兔子玩偶放在安欣手边:“这个是你上次说可爱的那个,我特意去玩具店买的,让它陪你做手术,就像我们在你身边一样。”
路瑶也递过一条软乎乎的毛巾:“我问了护士,术后擦脸要用软毛巾,这个是纯棉的,不会刺激皮肤。等你醒了,我们就用这个给你擦脸,再给你削苹果吃。”
安欣看着她们手里的东西,眼泪差点掉下来,却笑着点头:“谢谢你们,有你们在,我一点都不怕。”
“傻丫头,说什么呢!”叶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术肯定会顺利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逛街,买你上次看中的那条向日葵图案的裙子。”
正说着,爷爷拄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安承阳、林海青和安承沫。爷爷走到床边,握住安欣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岁月的粗糙,却格外让人安心:“小欣,别害怕,爷爷在外面等你,静生是最好的医生,肯定能把你治好。”
安承阳也凑过来,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努力装作轻松:“小欣,等你手术成功了,哥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那家老店我已经问好了,等你能出院,我们就去。”
安承沫站在一旁,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登山扣——是他之前最宝贝的那个,他把登山扣放在安欣手里:“小欣,这个给你,等你好了,我们就去爬梅里雪山,我已经查好路线了,沿途的风景特别美。”
林海青轻轻拍了拍安欣的手背,温柔地说:“小欣,你要坚强,我们所有人都在外面等你,等你出来,我们就一起回家,给你炖你爱喝的排骨汤。”
安欣看着围在床边的家人和朋友,心里的紧张慢慢消散了。她握紧手里的登山扣和平安符,看向罗洪钢,眼神里满是坚定。
七点半,护士推着手术床走进病房,声音轻柔:“安小姐,该去手术室了。”
罗洪钢立刻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安欣,帮她从病床上移到手术床上。安欣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指,掌心全是汗,却没说一句害怕的话——她知道,只要罗洪钢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怕。
“我陪着你过去。”罗洪钢弯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安欣身上,挡住清晨的凉意。他跟在手术床旁,脚步平稳,目光始终落在安欣脸上,像要把她的样子刻进心里。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手术床轮子滚动的“轱辘”声。爷爷、安承阳他们跟在后面,没人说话,却用眼神传递着鼓励。安欣靠在手术床上,转头看着罗洪钢,突然开口:“猪头,你说的大海,是什么样子的?”
罗洪钢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蹲下身,跟她平视:“是蓝色的,像你上次画的设计稿里的颜色,海浪会轻轻拍着沙滩,还有白色的海鸥在天上飞。等你手术成功了,我们就去海边,住带阳台的民宿,早上一起看日出,晚上一起听海浪声,好不好?”
“好。”安欣的眼睛亮了,像盛满了星光:“我还要在沙滩上画向日葵,就像我们阳台种的那样。”
“没问题。”罗洪钢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到时候我帮你拿画笔,你想画多少都可以。”
很快,手术室外的红灯亮了起来。护士停下脚步,对罗洪钢说:“先生,这里就是手术室门口了,家属请在外面等。”
罗洪钢没立刻松手,他俯身,在安欣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宝贝,别怕,我就在外面等你,一直等你出来。不管多久,我都在这里。”
安欣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用力点了点头:“我不怕,罗洪钢,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护士推着手术床走进手术室,门缓缓关上的瞬间,罗洪钢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手指悬在半空,仿佛还能感受到安欣掌心的温度。他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还有门上亮着的红灯,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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