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吻河是亚马逊雨林深处一条并不起眼的支流,水流浑浊湍急,两岸植被茂密,栖息着大量危险的生物。澜带领江辰四人,沿着河岸逆流而上,在密不透风的灌木和藤蔓间穿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河面相对狭窄、水流却异常平缓的回湾区。
这里乍看与其他河段无异,但空气中弥漫的水汽明显更加浓郁,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海藻和珍珠混合的奇异清香,与雨林常见的腐殖质气味格格不入。澜走到河边一块半浸在水中的、布满青苔的黑色巨石旁,伸出右手,掌心轻轻按在巨石表面一个不起眼的、天然形成的涡旋状凹痕上。
她闭上眼,口中念诵起一段音调奇异、如同水流潺潺般的古老咒文。眉心那水滴纹记散发出柔和的淡蓝色光晕,顺着手臂流淌至掌心,注入那凹痕之中。
“嗡……”
黑色巨石内部传出低沉的共鸣,表面青苔迅速剥落,露出下面光滑如镜的石质,石质上浮现出复杂的、仿佛水波与漩涡交织的淡蓝色符文。紧接着,巨石前方的河水无声无息地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道向下倾斜的、黑黢黢的洞口,仅容一人弯腰通过。洞口边缘,清澈的河水如同被无形力场阻隔,形成一道流动的水帘,内部干燥,散发着更加浓郁的奇异清香和清凉气息。
“应急水道入口……需要‘水韵之息’才能开启,且只能维持很短时间。”澜收回手,脸色因消耗而更显苍白,但眼神坚定,“通道内部曲折,有先祖留下的简易符文指引,但也可能被污秽侵蚀或破坏。大家跟紧我,小心脚下和头顶。”
江辰点点头,对石昊三人做了个警戒的手势,当先弯腰钻入了水道入口。石昊紧随其后,然后是澜,另外两名星陨卫战士殿后。
水道内部比想象中宽敞一些,脚下是打磨光滑的石板,两侧和头顶都是湿润的天然岩壁,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颗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珍珠状宝石,提供着微弱但稳定的照明。岩壁上同样雕刻着水波状的古符文,有些地方符文已经黯淡甚至残缺,显示出岁月的侵蚀。空气清凉,带着水汽和那种奇异清香,但江辰敏锐地察觉到,在这清新的气息之下,隐隐夹杂着一丝极其淡薄的、与污秽之兽同源的腥腐味道。
通道一路向下,坡度平缓,但蜿蜒曲折,岔路不多,主要路径上都有淡蓝色的发光符文标记。澜走在江辰侧后方,低声解释着:“这条水道是先祖们利用天然地下溶洞改造而成,直通‘澄心泉眼’。正常情况下,只有巡波者或族长在紧急时才能使用。符文标记是方向指引,蓝光代表安全,如果变成红色或熄灭,代表前方有危险或路径不通。”
江辰一边走,一边用【通幽】感知着周围。通道内残留着微弱但精纯的水属性灵韵,显示出水韵遗族常年在此活动留下的痕迹。但越往深处,那股淡薄的腥腐味就越发明显,甚至在一些角落,可以看到细微的、暗红色的菌丝状物质附着在岩壁或符文上,正缓慢地侵蚀着发光的珍珠和符文蓝光。
“污秽的侵蚀……已经渗透到这里了。”江辰沉声道。
澜的脸色更加难看:“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看来‘净水之环’内部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糟。”
又前行了约一刻钟,前方通道豁然开朗,进入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天然洞厅。洞厅中央,有一个直径约五米、深不见底的幽暗水潭,水潭边缘立着几尊形态古朴、似鱼似人的石雕。石雕表面布满裂纹,有的甚至已经倒塌破碎。而洞厅的岩壁上,原本应该更加密集的发光符文,此刻大半已经熄灭,剩余的光芒也摇曳不定,呈现一种不健康的暗蓝色。
更让众人心中一沉的是,在洞厅地面和水潭边缘,散落着几具穿着淡蓝色服饰的遗族战士遗体!他们面色青黑,身体干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机,伤口处残留着暗红色的污秽能量。战斗的痕迹遍布洞厅,石壁上留有爪痕和能量灼烧的焦黑。
“是巡守卫的战士……”澜扑到一具遗体旁,声音颤抖,泪水无声滑落,“阿卡,他是我族叔……连他们都……”
江辰蹲下身,检查遗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是被污秽能量侵蚀生机,同时遭受巨力攻击致死。战斗应该很激烈,但遗体上没有太多挣扎的痕迹,似乎是在极短时间内被击杀。
“他们是在这里阻击敌人,为后方撤离争取时间。”江辰判断道,“敌人很强,而且……可能不止污秽之兽。”
他指了指一处岩壁上,那里除了爪痕,还有一道清晰的、边缘焦黑、仿佛被高温瞬间熔穿的孔洞。“这种攻击方式,不像是野兽。”
澜顺着方向看去,脸色煞白:“是‘烬骸者’的‘熔火之刺’!他们果然亲自出手了!”
气氛更加凝重。连巡守卫的精锐战士都如此轻易地被击杀,可见来袭的“烬骸者”实力之强。
“继续前进,保持最高警戒。”江辰站起身,示意石昊三人检查洞厅其他出口,确认安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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