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秘史：巫蛊源起 第3章 密林中的牺牲

夜幕覆盖下来。他们在靠近一处陡峭岩壁的下方找到相对平坦干燥的区域扎营。巴扬主动要求守第一班夜，抱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砍刀，沉默地坐在火堆旁，眼神在跳动的火焰映照下明暗不定。后半夜，林远被手背上传来的一阵细微灼痛感——那道荧光斑痕正在皮下剧烈地搏动，与远处火山方向传来的能量波动形成共鸣。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恰好看见巴扬蹲在阿雅放置背篓的阴影处，动作极其轻微地掀开背篓的覆盖物，手指探向那个装有赤玉火抗蛊的陶罐！

巴扬向导，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原本看似熟睡的石蛮猛地弹起，冰冷的刀锋已经悄无声息地贴上了巴扬的后颈皮肤。阿雅和林啸也瞬间惊醒，警惕地望过来。

巴扬身体一僵，缓缓举起双手。我……我不是想偷走它们……至少，不全是。他喘着粗气，声音干涩，我只是……需要确认一些事情。关于我父亲，关于那些虫子……

确认什么需要用这种方式？阿雅护住自己的背篓，检查了一下陶罐，脸色微沉，少了两只幼虫。

巴扬颓然地低下头：昨天傍晚，我们经过那片毒瘴蕨林时，你用了清瘴蛊。那时我靠得近，看到……看到那些赤玉火抗蛊的幼虫，在罐子里对瘴气的流动产生了奇特的反应。它们发光，朝向火山的方向……那景象，和我父亲日记里的一段描述……太像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给你们看的最后一页日记，并不是全部。我还藏起了最后几行，因为那听起来太过疯狂，我怕你们因此拒绝我的条件。他伸手从自己贴身的内袋里，掏出一张模糊的纸片，递了过来。

林远接过，借助营火微弱的光线，看到在已知的断句“我们必须……”之后，还有几行更加潦草：

【……必须找到那种红色的虫子！它们不是恶魔，是钥匙！它们能指引通往神庙核心的路，能安抚沸腾的地脉！里希特他们错了，他们都错了！想用机器抽取山的力量……触怒了……小心那些戴着手环的人……他们不是学者……是强盗！带走……样本……】

戴手环的人……林远立刻联想到集市上那个撞到石蛮的兜帽男。

巴扬眼中布满血丝，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他们手段通天，能找到我。三天前，他们突然出现在我屋外，出示了我父亲科考队里那个里希特博士的基金会徽记照片——就是我给你们看的那种——然后告诉我，他们是我父亲‘同事们’的后继者。他们说，只要我带领你们，并在‘合适的时候’拿到你们携带的‘特殊生物样本’交给他们，他们就能提供当年科考队失踪区域的卫星扫描影像，甚至派专业队伍帮我搜寻遗骸。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拒绝了。但他们离开前，一个人在我颈后按了一下，我当时只觉得刺痛……直到昨晚守夜前，我整理装备时，才从水罐的倒影里看到这个！他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他颈动脉的位置，紧贴着皮肤，植入了一个硬币大小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金属装置。然后我唯一能和外界获取信息的收音机——就收到了他们的‘留言’：不拿到蛊虫，他们就会远程引爆这个！

所以你想用蛊虫换你父亲的线索和你的命？石蛮的刀锋压紧了些。

不！不全是！看到那日记，再结合阿雅姑娘的蛊虫反应……我意识到，这些红色的虫子，可能才是找到神庙、甚至理解我父亲遭遇的关键！那些威胁我的人，他们想要的也是这个！我不能把所有的虫子都给他们，那会害了你们，也可能毁了找到真相的唯一希望……但我也不敢直接违抗他们……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昨晚扎营前，我们不是路过一小片带着地热蒸汽的岩石区吗？我借口探查路线，短暂离开了一会儿。我……我偷偷取了两只幼虫，用湿润的火苔包好，藏在了那里一块岩石裂缝里。那里地热活跃，环境类似火山口，它们应该能存活一段时间。我原本打算……如果被迫交出蛊虫，就交出一部分，至少保住那两只藏在路上的，或许……或许以后还能用上……或者，如果你们有能力对抗那些人，我们可以折返回去取回来！我知道这很愚蠢，很自私……但我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林远示意石蛮将刀稍移开些许，自己则拔出随身的多功能战术匕首，用尖端小心翼翼地抵住那个微型炸弹的外壳，对着耳机低声道：“陈明，扫描他颈部的装置，能远程解除吗？”

“结构很复杂，有物理防拆和运动感应机制！强行拆除或信号屏蔽都可能触发……等等！‘血兰’小组刚刚更新了指令：‘目标生命体征数据出现剧烈异常波动，判定为高风险失控。授权使用高强度麻醉武器，立即实施捕获！重复，立即实施！’”

林远突然按住太阳穴，一股远比之前强烈能量波动从火山方向猛烈涌来，冲击着他的感官：“来不及讨论了，他们启动了某种大范围的神经干扰的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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