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民宿时,天色已经擦黑。
昂杜胳膊上的伤口不深,但阿雅清理时发现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蛊毒,”她蹙眉,用银针挑出些许黑色粉末,“他们武器上淬了东西,不过量很少。”她取出自配的草药膏敷上,又喂昂杜吞下一颗清香扑鼻的解毒丸。
昂杜闭眼调息片刻,额角渗出细汗,再睁眼时,眼神恢复了些清明。“谢了。”他声音还有些虚弱,“那工厂里的玩意儿比我想的还毒。”
林远没说话,只是把从工厂带回来的那块焦黑骨片,还有他父亲的怀表,并排放在桌上。骨片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父亲的遗言、怀表中的血符、黑苗的活动、盘古基金会的阴影……所有线索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而线的另一端,似乎就攥在黑苗的手里。
“瑞西光塔……”林远指尖点着骨片上那个扭曲的莲花符号,“昂杜,你知道这地方?”
昂杜深吸一口气:“蒲甘万千佛塔,瑞西光塔是最古老、最受尊崇的几座之一。传说塔内供奉着佛陀的前额骨舍利。”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暮色中佛塔的剪影,“但在我们这些守护者口耳相传的故事里,建塔之初,除了供奉圣物,还有一个更隐秘的目的——镇压。”
“镇压什么?”石蛮一边小心地给软垫上精神萎靡的黑隼喂水,一边问。
“一位‘非佛亦非魔的古代战魂’。”昂杜的声音低沉下去,“年代太久远了,名字早已湮灭。只传说他拥有滔天战力,死后战意不熄,怨念足以搅乱一地安宁。当年的高僧以**力将其战魂引导、封镇,并借建塔汇聚的信仰之力,年复一年地消磨其戾气,使其归于平静。”
阿雅轻声道:“以佛塔的慈悲之力,化解征战杀伐之气……很巧妙,也很大胆。一旦平衡被打破……”
“后果不堪设想。”昂杜接话,脸色难看,“瑞西光塔汇聚的信仰之力庞大而纯粹,如果黑苗的目标是它,绝对有更大的图谋。”
“星图坐标交叉点,也在瑞西光塔附近。”林远调出平板上的地图,放大蒲甘区域,几个闪烁的光点最终汇聚在瑞西光塔所在的位置,“我父亲的血符,骨片上的标记,还有你提到的被污染壁画……全都指向那里。”
他看向昂杜:“塔影指向,是怎么回事?”
“那是古老的定位法。”昂杜解释道,“在一些特定的日子,比如春秋分,落日的光线会让瑞西光塔的塔尖投影指向一个固定的方向。传说那是当年高僧留下的暗记,指向封镇战魂的‘气眼’所在。外人只当是光影巧合。”
“也就是说,黑苗可能也知道这个,他们的据点或入口,就在塔影所指的方向?”林远追问。
“很有可能。”昂杜点头,“塔影日落时指向东北方的一片区域,那里灌木丛生,地势起伏,确实便于隐藏。”
“光猜没用,得亲眼看看。”石蛮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浓重的夜色,“明天一早就去?”
“不,现在就去。”林远收起平板,眼神锐利,“对方不是傻子,我们在工厂闹出动静,他们很可能已经警觉,转移据点或加强防备。趁他们可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连夜侦察,掌握主动权。”
昂杜沉吟一下:“也好,夜晚的塔影虽不显,但更容易避开游人眼线。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靠近观察。”
夜色下的蒲甘平原,失去了白日的喧嚣与金光,只剩下无数佛塔沉默的剪影矗立在星空下,像一片巨大的墓碑林。。
昂杜带路,走的并非游客常走的路径,而是在佛塔与灌木的间隙中穿行。他对此地十分熟悉,总能提前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枯枝和松动的石块。
瑞西光塔在望。即使在夜色中,也能感受到它与其他佛塔的不同。它更加雄伟、敦实,塔基巨大,塔身呈钟形,带着一种历经千年风雨磨砺出的沉静与威严。
“就是这里。”昂杜在一处灌木丛后停下,示意众人隐蔽。从这里看去,瑞西光塔静静矗立,周围并无灯火,只有月光勾勒出它庞大的轮廓。
“无人机低空扫描。”林远从背包取出那架小巧的黑色无人机。它无声地升空,几乎是贴着地面和低矮的灌木飞行,避开可能存在的肉眼观察,朝着瑞西光塔靠近。
平板屏幕上传来实时画面和数据流。林远熟练地切换着模式——可见光、热成像、多光谱扫描。
“塔身结构完整,未见明显破损。”林远低声道,“但光谱分析显示,塔身部分区域的石材,对特定波段的红外线和紫外线有异常吸收现象……这不正常。通常石材反射率相对固定。”
“像是……能量被吸走了?”阿雅问。
“或者是某种东西在‘呼吸’这些能量。”林远调整参数,“吸收模式有微弱的周期性波动……很像活性能量场。”
昂杜盯着屏幕,眉头紧锁:“是封镇之力在被干扰……被抽取?黑苗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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