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秘史：巫蛊源起 第1章 初临雪原（上）

货船在清晨靠上一处荒凉的石滩。这里不是正规码头，只是地图上一个没有名字的河湾，位于中国西藏与青海交界处一片人迹罕至的高原河谷。铅灰色的天空低垂，远处连绵的雪山顶峰隐藏在浓密的云层中，空气里带着刺骨的干冷。林远踏上岸边冻结的砂石地，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带着一股凛冽的刺痛感。他拉高了防风面罩，回头看向其他人。脚下是混杂着冰凌的粗粝砂石，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除此之外，四周只有风声呜咽，一片死寂的荒芜。

阿雅裹紧了加厚的防寒服。石蛮则大口喘着气，骂了一句：“妈的，这鬼地方，喘个气都费劲！”

林啸动作利落地下船，目光迅速扫过周围环境——覆雪的石滩、铅灰色的冰河、以及远处嶙峋的褐色山岩。他的眉头微蹙：“没有看到车辆。中间人‘扎西’说会留下标记。”

“分散找，注意隐蔽。标记应该在东侧，留意玛尼堆或者经幡的残迹。”林远压低声音命令道，自己也沿着河岸线开始搜寻。脚下的冻土坚硬如铁。寒风卷着雪沫，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阿雅眯着眼，在模糊的视野中寻找不自然的堆积物。她的体能在此刻成了短板，但敏锐的观察力依旧在线。

忽然，她停下脚步，指向一片被风雪半掩的砾石坡：“那边……石头的颜色和堆叠方式，好像不太一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片看似天然形成的乱石中，隐约有一个不太起眼的锥形石堆。它比常见的玛尼堆要小，垒砌得也十分粗糙，仿佛随时会散架，但顶上压着一块醒目的白色石英石。

“是这里。”林啸快步上前，徒手扒开石堆基座周围冰冷的积雪和碎石。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从几块青黑色的片岩下，抽出了一个用厚实防水的牦牛皮包裹以动物油脂密封的狭长包裹。

林远接过包裹，入手沉重而冰凉。他用匕首小心地划开密封的油脂层，里面是一张鞣制过的羊皮纸地图和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钥匙的柄部被磨得光滑，上面刻着一个抽象的“卍”字符纹样。羊皮纸地图绘制着标注了他们所在河湾的位置，并用朱砂划出了一条蜿蜒的路线，终点指向内陆一处背风的岩壁，旁边用藏文和汉字歪歪扭扭地写着：“信任牦牛的足迹，而非鹰的眼睛。”

“是扎西的风格，故弄玄卑。”林啸哼了一声，接过钥匙掂量了一下，“他说过，车和东西放在‘山神的仓库’里。”“走吧，抓紧时间。”林远将地图牢记于心，随后将其用刀子彻底撕碎，碎片撒入冰冷的河水中。

一行人沿着地图指示的方向前进，离开了相对开阔的河滩，进入一片怪石林立被古老冰川运动切割出的地貌。这里风力稍减，但地形复杂，巨大的冰蚀岩块如同迷宫般矗立。他们必须时刻对照着地图上标注的细微地形特征——一块形似卧牛的巨大岩石，横卧在几乎被冰雪填满的干涸溪谷……

“看那里！”石蛮眼尖，指着“卧牛石”侧后方一处被巨大阴影笼罩的岩壁裂缝。那裂缝从远处看与山体融为一体，走近了才发现内部幽深，入口处散落着一些风干的动物骨骸和早已熄灭的牛粪火堆痕迹。

林啸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警戒，自己则率先侧身滑入裂缝。里面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的岩洞，、约莫半个篮球场大小。光线从裂缝顶端几处狭窄的缝隙透下，形成几道冰冷的光柱。

光柱之下，两辆经过改装的高原山地车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般静静停放着，车身覆盖着灰白色的雪地迷彩，轮胎加宽，装着厚重的防滑链。在车辆旁边，整齐地码放着十几个军绿色的密封箱和数个防水帆布包裹。

“找到了。”林啸的声音在岩洞中产生回音。他快速检查箱子，掀开箱盖，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高能量压缩食品、多功能雪地工具、信号弹和大量备用电池。另一个长条形的金属箱里，则是特制的雪地步枪和配套的弹药。

阿雅小心地抱起一个用柔软牦牛毛毯包裹的箱子，打开确认，里面是她的药箱和那几个密封的陶罐——抗寒蛊和清瘴蛊安然无恙。林远拿起那把黄铜钥匙，走到领头的那辆山地车旁，车门锁孔果然与钥匙匹配。他插入，转动，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车灯随之闪烁了一下，仪表盘亮起微光。

“燃料是特制的高原型号，防冻液也是-60度标号的。”林啸已经打开了引擎盖快速检查了一遍，“按照计划，抵达徒步点后，车辆会启动自毁程序。”

动作快点，林远催促道，陈明监测到这片区域有间歇性的卫星扫描盲区，我们正好利用这个窗口。盘古基金会的天眼系统不是吃素的，我们得在他们的监控间隙里移动。

众人没有废话，迅速将船上已经打包好的装备搬运到车上。装备很多，除了基础的生存物资，还有林远特意要求的更多高能量压缩食品、多功能雪地工具、信号弹和大量备用电池。阿雅小心地抱着她的药箱和几个密封的陶罐，里面是她提前准备的抗寒蛊和清瘴蛊。石蛮则扛起那个装着特制雪地步枪和弹药的金属箱，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很快就在低温中变得冰凉。

林啸检查着车辆状态，一边对林远说：燃料是特制的高原型号，防冻液也是-60度标号的。按照计划，抵达徒步点后，车辆会启动自毁程序。

林远点点头，目光落在阿雅和石蛮身上。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晕，像有人用湿布裹住了脑子。石蛮瓮声瓮气地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过还顶得住。

阿雅轻轻呼出一口白气，声音有些微弱：空气太干了蛊虫大部分进入了休眠，需要时才能唤醒。

林远抬起手腕，唤醒AI。环境扫描，评估团队成员生理指标。

幽蓝色的光流在表盘上闪过。环境温度零下十五度，海拔三千二百米，持续上升中。氧气含量约为海平面的68%。石蛮先生心率偏快，血氧饱和度92%；阿雅小姐血压略有下降，需注意保暖；林远先生、林啸先生体征相对稳定。建议缓慢适应，避免剧烈运动。

没时间慢慢适应了。林远关闭提示，上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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