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无奈地摇摇头:“你啊,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正说着,张姐看到红梅杯子里没水了,立刻扯开嗓子喊:“老刘!死哪儿去了!没看见红梅没水了?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老刘正专心致志地跟一颗顽固的蒜瓣斗争,被吓得一哆嗦,蒜瓣掉在了地上。他慌忙站起来,嘴里应着:“来了来了!”小跑着去拿暖瓶,因为太急,差点被地上的蒜瓣滑一跤,笨拙地晃了几下才稳住。
红梅看的直笑:“张姐,我以前都跟你讲了八百遍了,你对刘哥温柔一点。好男人都被你吓跑了。”
张姐浑不在意地一摆手,嗓门依旧亮堂:“他?他跑不掉!你刘哥呀,离了我不行。我骂他,他就听着,他喜欢让我骂!”她说着,还得意地朝老刘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老刘正偷偷往这边瞧,听到这句话,赶紧低下头,嘴角却悄悄弯了一下。
世间夫妻百样情,有那举案齐眉的,便有这针尖对麦芒的。一个是细水长流,一个是锣鼓喧天,说到底无非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后厨,蒸汽氤氲。大玲一个人在处理食材。她今天换了一件衣服,不是昨天那件灰扑扑的宽松衬衫,而是一件合身的黑色短袖T恤和一条半旧的蓝色牛仔裤,勾勒出她丰满的胸脯和依然纤细的腰身。头发也仔细梳过,在脑后挽了一个利落的髻,
她正低头切着肉臊子,刀法又快又匀。可她的眼神有些飘忽,思绪回到了今天清晨。
天还没亮透,她就起来了。厨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昏黄。她轻手轻脚地淘米,煮粥,又从碗柜深处摸出两个鸡蛋。
“妈。”张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鸡蛋差点滑落。“你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张军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锅铲,“我来炒饭吧。”
母子俩在狭小的厨房里默默地忙碌着。他点火,她倒油;她切葱花,他打蛋。没有交流,只有锅铲碰撞的声响和粥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
饭快好的时候,张军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妈,我想开了。”
大玲切葱花的动作一顿。
“我支持你。”张军看着锅里金黄的蛋液,“你要想找人,你就找吧。我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小娟也不能。”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我相信,你过得好,也是我爸的心愿。”
大玲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慌忙背过身,用袖子用力擦着眼睛。
“妈,你做的什么啊?好香。”小娟揉着惺忪的睡眼,穿着小睡衣站在厨房门口。
大玲赶紧擦干脸,挤出一个笑:“蛋炒饭,快洗脸吃饭。”
思绪拉回,大玲切肉的动作慢了下来。儿子的话,像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那点因为昨天场面尴尬而产生的退缩,被一种更实际的渴望压了下去。找个依靠,给儿子减轻负担。
店门口传来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
张姐耳朵最灵,探头一看,立刻扯着嗓子朝后厨喊:“大玲啊!别忙了!快出来!你的夏哥哥来了!”
这一嗓子,让店里几桌正在吃面的客人都停下了筷子,好奇地望过来。
老夏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POLO衫,深色西裤,头发梳得整齐。依旧戴着那副黑框眼镜。他手里拎着一袋苹果,刚走进店门,就被张姐这一喊弄得有些局促,脸上那点勉强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红梅赶紧从收银台后面站起来,笑着招呼:“夏哥来了,快坐。”同时给张姐使了个眼色。
张姐浑不在意地笑笑,扭着胖胖的身体迎上去:“夏大哥,你坐哈,你坐!我来去喊大玲!”她又冲还在擦桌子的老刘喊:“老刘!赶快给夏大哥倒点水!愣着干啥!”
老刘“哎”了一声,忙不迭地放下抹布,去拿热水瓶。
老夏在靠墙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把苹果放在旁边的空椅子上。老刘给他倒了杯水,他点点头,双手捧着杯子,目光有些游离地扫过后厨的方向。
后厨里,大玲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心里有些忐忑,昨天儿子那样,不知道老夏会不会介意。她犹豫着,有点不好意思出去。
张姐已经风风火火地掀开门帘进来了:“大玲啊,一个人躲厨房孵蛋呢?我叫你半天了!快出去吧,人家夏大哥特意来看你,还买了水果呢!”她眼睛在大玲身上扫了一圈,心里嘀咕:哼,昨天还扭扭捏捏,今天就把这勾人的身段显出来了,牛仔裤包得屁股是屁股,腰是腰,胸挺这么高,看来是迫不及待了。
大玲脸上发热,低声说:“厨房……还有点活儿。”
“哎呀,什么活儿比相亲重要!”张姐不由分说,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又伸手把她鬓边有些乱的头发捋了捋,把她本来就很平整的T恤下摆往下扯了扯,动作粗鲁又带着点漫不经心,“行了行了,够俊了!快去吧!”
大玲被张姐半推半搡地来到了前厅。
老夏看到她出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那件黑色针织衫确实比昨天那件宽大旧衬衫显得人精神了许多,也勾勒出了成熟女性的曲线。他眼神动了动,很快又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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